時間在沉默中拉長,兩人一貓的三雙眼睛都齊刷刷的鎖在凝虛身上,可就是沒有一人去動手做些什麼。直到大白開始拍着爪子打哈欠,賀宇帆也覺得盯得眼酸的時候,桓承之才終于是忍不住,将本命劍祭出,提到凝虛身旁,對那邊兒趴在他家道侶懷裡打滾的大肥貓道:“把他從幻境裡放出來吧,就他一人就行。”大白聞言點點頭,爪子扒拉了兩下,那邊兒凝虛就像是變魔術似得,緩緩睜開了雙眼。然而他臉上并沒有出現想象中那種慌亂到不知所措的情緒。隻是很平靜的睜開雙眼,又低頭看了看縛在身上的靈繩,才淡定的擡眼,對向站在他身旁的桓承之道:“剛剛那個幻境布置的不錯,可與我當年在一個秘境裡見到的相比,實在是低了太多等次了。就你們這個,若是能再給我幾個時辰,我就可以從裡面破壞它,讓它反噬在你身上了。沒想到你們這麼着急的放我出來,還真是可惜這機會了啊。”他說的很平靜,語調緩慢輕松自然,就好像所說的一切并不是自大的幻想,隻是個單純的陳述事實罷了。賀宇帆眉頭一挑,開口尚未出聲,他懷中的大白反而先一步炸了毛,緊張的拍了拍他手背,一邊慌道:“阿帆我想起來了,我見過這個人的。”“見過?”賀宇帆不解的問着,隻是這話出口,又聯想到凝虛剛剛的那句,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道:“你是說那個幻境凝虛也去過?就是我撿到你的那個。”大白點頭。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雙肥肥胖胖的爪子在腦袋上扒拉了一會兒,眼睛也從凝虛身上挪了開來,它說:“我給你說過,在你道侶之前,還有兩個人從我的幻境裡逃出來過。那時候幻境有秘境的靈力加持,還因為那裡的氣息原因,比現在在外面弄出的幻境,要厲害幾十倍不止的。所以一旦被破壞的話……”“你會受到很大的反噬對嗎?”賀宇帆問着,手指也下意識安慰似得在它背上撫摸了兩下。大白哼哼了兩聲,點着頭往賀宇帆懷裡蹭了蹭腦袋,口中悶聲道:“其中一個隻是堪堪逃出,對我也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但是他我記得清楚,就是那次,我差點兒都以為我要死了。”這話出口,賀宇帆原本就嚴肅起來的表情,立刻更甚了一籌。他神情戒備的看向凝虛,後者卻是在轉了轉眼珠後,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秘境裡的幻境主人啊,我上次就覺得沒殺死你是我的失誤,沒想到這時隔多年,你會主動送上門來幫我彌補我的失誤,這真是……”“你等一下。”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賀宇帆就先一步擰着眉打斷道:“現在你是我們的階下囚,身上都捆着繩兒呢,能别一副你才是大爺的樣子成嗎?”凝虛聞言嘴角一挑,臉上沒有一點兒驚恐的意思不說,反倒隻是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繩子,挑着尾音的“哦”了一聲道:“小美人兒,我念你皮相不錯,一會兒殺了這兩個妖怪之後,我許你在我長月門裡老老實實當個玩物,我可以饒你不死。但你若……”話沒說完,隻聽“噗”的一聲利器入肉的聲音響起,鮮血腥甜的味道隻瞬間就在空氣中彌散了開來。凝虛眉頭下意識的擰了一下,低頭看了眼那把插入他大腿的短劍,又順着劍一路向上,最後對上了桓承之那雙寫滿了寒意的紅眸。相視一眼,凝虛嘴角一揚道:“怎麼,你也想求我網開一面?”“凝虛道長你這自我感覺還真是不錯。”桓承之口中嘁了一聲道:“我隻是突然覺得,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敵人,我似乎能燃起來點兒虐殺你的心思罷了。”話音落下,那短劍也随着桓承之雙眼中紅光的乍亮,迸出了一道仿佛要焚天滅地般的烈火。火光順着凝虛大腿一路向上,卻像是有意識一般,隻焚燒着那人的皮肉發膚,反而對身上所穿所戴,完全沒有一點兒要點燃的意思。凝虛面上肌肉緊繃,額角的汗水随着烈火的焚燒,從水珠淌成了“河流”。皮肉被灼傷的味道在空氣中漸漸散開,賀宇帆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凝虛那個當事人卻好像就是要争口氣一般,雙眼定定的注視着遠方,别說是求饒,就連聲該有的哼叫也沒有發出一聲。桓承之見狀眉頭一挑,單手在劍把上掐了一訣,下一秒,那劍刃上的火光就殺瞬間猛了一層。饒是凝虛再有多大的耐性,被這一燒,口中也終是沒能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聽到這聲響,桓承之眼中紅光一閃,剛剛掐訣的那手再次伸向劍把,似乎是打算給他來個斃命一擊了。然而卻不等動作,胳膊就被人從身後扯了一把,連帶着那柄定在凝虛大腿上的短劍也被跟着拔出,桓承之不解的扭頭,隻見身後賀宇帆用一臉恍然的表情看着身上火光已滅的凝虛,單手在下巴上摸了片刻,而後拖長了音調兒的“哦”了聲道:“我總算是想明白了。”“什麼意思?”不用凝虛開口,桓承之就先一步不解道:“我明明是可以殺了他的,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啊?”“因為如果剛剛殺了他,你不覺得一點兒都不解氣嗎?”賀宇帆攤手,一邊将桓承之仍提在手中的短劍抓過,一邊開口解釋道:“你看啊,剛剛他一臉慷慨赴死的英雄樣兒,你反而又是火刑又是劍,弄得跟個變态虐待狂似的,等到時候把人殺了再冷靜的回想一下,怕是都覺得心底悶得慌吧?”賀宇帆說着,還像是生怕不夠似的,又自己摸着下巴點了點頭。那邊兒桓承之在腦中回味兒了一下這話,又想了想自己适才的神态心理,似乎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沒錯。然而還不等他再問句什麼,那邊兒安靜了許久的凝虛,反倒是一反常态的開了口,用有些急切的聲調嘶吼狂笑道:“小美人兒,你現在說這種話,是可憐我了?還是生怕你這朋友殺不了我,擔心我找準時機後反殺了他?如果是前者的話,你放心,就憑你這張臉,我也會待你好的。但若是後者……”“根本就沒有後者。”眼看桓承之雙眼又起了火光,賀宇帆伸手扯了他一把,一邊慢悠悠的開口笑道:“對于你很厲害的這個事實,我已經清楚的感受過兩次了。但是除此之外,我還很清楚的就是,我朋友是不會騙我的。”他說着,就像是生怕凝虛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似的,先将大白放在一旁的桌上,自己又上前兩步,彎身蹲在凝虛身前,一邊伸手在那捆着人的靈繩上點了兩下,繼續補充了一句道:“這繩子結實的很,憑你能力再強,我也不信你掙的開。所以你現在跟這兒廢話這麼多的原因,我分析了一下,怕也隻剩下一個了。”凝虛聽他說着,那瞳孔猛的縮了一下。下一秒卻又瞬間恢複原狀,他強裝鎮定的扯了嘴角,露了個難看的笑容道:“小美人兒,難道沒人教過你,做人不能太自信嗎?”“可是我兒子告訴我,我比普天之下的任何人,都更有自信的資格。”賀宇帆開口應着,話中的内容不是一般的自豪,但也沒給凝虛再問什麼的機會,隻停了一秒,就繼續着之前的話題道:“我和承之之間的關系如何,憑你一個掌門的眼力勁兒我不信你看不出來。而且我們對你的殺意從一開始也沒掩飾多少,所以你就算是不知道我們是誰,也絕對可以猜到,隻要一直不停地侮辱我,刺激他,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在震怒下給你來個痛快了。”話音落下,賀宇帆似乎在等待着對方的回應一般,勾着嘴角也不再說什麼了。那邊兒凝虛則是震愣片刻,反倒更加瘋狂的大笑起來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能說出什麼吓唬人的結論才是,沒想到你居然蠢到這般地步,真不愧是這垃圾劍修的道侶,你們還真配啊。”“這不用你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我們很配。”賀宇帆嗤笑一聲道:“不過你說錯了一點,我道侶是天下最強,你才是那個垃圾。”這對話從一開始的就事論事兒轉變成了對罵的地步,讓一旁桓承之看的臉上寫滿了不解。他回頭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甩尾巴的大白,這一人一獸對視一秒,皆從對方眼中讀到了相似的疑惑。好在賀宇帆明顯就理智全在,任憑凝虛在他說完之後如何咒罵,也沒有一點兒要皺眉的意思,更别說跟着去回句什麼了。桓承之左右看看,見凝虛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沒個消停,才轉眼重新對上賀宇帆的雙眼,嘴唇顫了兩下,明顯一副什麼都沒讀懂的表情猶豫道:“你給我解釋一下?”“很簡單啊。因為他意識到了,自己掙脫不了靈繩。”賀宇帆笑道:“你蠢,他用激将法,你就能給他來個痛快。但是明陽派那邊兒可不吃這套,如果咱們就這麼捆着他什麼都不做,等明陽派來了,新仇舊恨算在一起,他怕是就得給青長老去填補一下這次損耗太多的人蠱空缺了。”和之前那種打啞謎似的說法相比,這次算是直接把話挑了個明朗。那邊兒還在不停咒罵的凝虛聽到這話,喉結一滾的同時,也終還是停了嘴裡絮絮叨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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