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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書>無明夜/若愛已成傷 > 第103頁(第1頁)

第103頁(第1頁)

我輕聲說:&ldo;如果不是為了給我療傷,耗去大半法力,你的天劫也不會突然提前吧?&rdo;狐狸的耳朵抖動了一下,沒有吱聲。我歎息,&ldo;對我這麼好,是因為淨初嗎?她是天上的神,司掌天下糙藥。一日在紫微峰采靈芝,揀到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狐狸。淨初性子慡朗,有幾分桀骜不羁,沒有在乎天庭的規矩,硬是将小狐狸留下來入了仙冊。沒想,為此得罪了黑帝。&rdo;懷裡的狐狸抖了一下。我繼續說:&ldo;那隻小狐狸來闖天庭,本就是為了盜靈芝糙去救母親性命。終于有一日,它背着淨初又去了紫微峰。這次,他被抓住了。按照天庭律例,是要遭受天雷轟頂而死的。可是,淨初又闖了刑壇,将它救下,悄悄送他去了凡間。&rdo;&ldo;這一事鬧得太大,黑帝不肯饒恕淨初,小事化大,竟然将她削去仙籍,打下凡塵,去受那輪回之苦……而當初幫着淨初闖刑堂的雨神玄冥,亦被一同打入凡塵……他們,本是一對戀人,卻被光紀詛咒,終其一生,生不能相養以共居,殁不得撫汝以盡哀,斂不憑其棺,窆不臨其穴……&rdo;懷裡一空。一雙手從身後伸過來,将我緊緊抱住。我的淚水姗姗而下。千百年已過去,當年弱小的狐狸也已是一代狐王。而淨初和玄冥,世世輪回,悲歡離合,漸漸将過去遺忘。仿佛,仿佛天上的一切,隻是一個流傳着的陌生的故事。我說,今生今世,我同薛晗,總有些事,是一定要了結的。可是我與他的恩怨,豈是了結二字可以囊括的?薛晗離開了我,去支援他二哥和三哥的那一年,是天寶十五年。也就是至德元年。那是讓我每次想起,就心如刀割的一年。我在那一年,失去了很多很多。薛晗走後,局勢一直壞下去。我們不斷聽到戰敗的消息。整個長安似乎都失去了顔色,再也沒有了绮麗歌舞,再也沒有了明月醇酒,仿佛過去的盛世都是一長夢。那年桃花卻開得特别的好,同我出生那年一樣,姹紫嫣紅。可是卻有人說,這顔色紅得像血,是不祥之兆。薛晗寫來幾封簡短的信,筆記潦糙,顯然是匆忙而就。他在信裡寫,前方非常艱難,軍饷不足,屢戰屢敗導緻厭戰情緒滋生。卻還是不停地安慰我,說一切都會轉好的,他也一定會平安回來。我托人給他送去了幾封信,也不知道他收到沒有。娘的病,在開春的時候好轉了一些,終于可以下c黃了。那是我們所經曆過的最漫長的冬季。爹整個人蒼老憔悴了十歲有餘。我同他說:&ldo;爹,你辭官吧,我們離開長安。&rdo;爹緊鎖着眉,一臉凝重憂愁。他嚴肅而無奈地說:&ldo;我是堂堂禦史,筆吏之官,怎麼可以在國難危機時刻,棄主而去。&rdo;爹說得有道理。他一身耿直清廉,是絕不會在這關鍵時刻失去潔的。即使他也清楚大唐盛世即将一去不返。一日,我料理完家事,去找爹。他有客人,兩人在前廳裡,我去的時候,隻聽到了對話的尾巴。爹嚴厲的說道:&ldo;李大人,本官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種徇私枉法的事,本官是絕對不會做的。李大人有精力來求我,還不如把這心思花在其他地方。聽說貴州府最近餓死了不少難民呢!&rdo;那李大人被這樣一番訓斥,惱羞成怒,當下就告辭。我看着他走遠,轉頭對爹說:&ldo;爹,他是小人。&rdo;爹笑:&ldo;我當然知道。&rdo;我皺眉搖頭,&ldo;不止。這樣的人,若不奉順他,便是得罪他。若有機會,他一定會報複回來。&rdo;爹冷哼一聲:&ldo;我還怕他?&rdo;我忐忑不安,&ldo;爹,他會對我們沈家不利。&rdo;爹輕輕摸着我的頭發,說:&ldo;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和你娘的安全。&rdo;爹的手冰涼,微微顫抖着。那年夏天,長安異常悶熱,連月無雨。熱到了極點,整個城顯得更加的死氣沉沉。我陪着娘在家裡祠堂上香,請求祖宗保佑沈家平安。我驚訝地發現,二太公不在了。這個逗留塵世數十載的老者的消失,讓我心裡莫名的恐懼漸漸明确化。我知道沈家亦有大難要臨頭了。娘擔憂地問我:&ldo;阿眉,你不舒服嗎?怎麼一頭的汗?&rdo;我忙說:&ldo;沒事。是天太熱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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