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咖啡香,陽光透過落地窗傾灑在木質地闆上,營造出一種惬意、慢吞的氛圍。牆上挂着抽象藝術畫,咖啡師在吧台後忙碌着,輕柔悠揚的音樂經由廣播盈滿整個咖啡廳。
靠近角落的位置,面對面坐着兩人。
一個身穿白色休閑裝,一個着嚴肅的教師制服。
後者魁梧的身材與兇惡的面相很難讓人将其與老師聯系在一起,說是黑手黨成員想必都會有人信。
——用黑手黨來形容并非中二病‘發作’或調侃,在日本黑手黨是合法企業,因此男人一路走來都被路人避讓不急也屬情有可原。
然而ser知道在這番硬漢的表象下,男人擁有一顆柔軟的心,一度被網友稱為男媽媽。
在ser觀察男人的時候,男人也在觀察ser。
黑色的柔軟短發直直地向下垂着,貼在臉頰兩側,眉眼精緻輪廓深邃,彎彎的眉毛略微上揚,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他的鼻梁高挺,嘴唇澧紅,皮膚蒼白,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吸血鬼,帶着一種脆弱病氣的美,宛如瓷器一般易碎。
服務員在不久前便将點的咖啡與蛋糕上齊。
少年修長纖細的手指勾起咖啡杯的握柄,擡起放在唇邊輕抿兩口,然後将杯子重新放置回桌面,剛才沾了液體的唇泛着水潤的光澤,配合上殷紅的唇色,就像塗了口紅。濃密的睫毛低低垂着,随着呼吸如蝶羽般輕輕顫動。
他的身形瘦弱單薄,仿佛一陣風就能将其吹倒。
“咳咳。”
少年忽然咳嗽起來,右手握拳擋在唇前,黛青色的血管在蒼白的手背上顯露出來。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下,帶着一份連他自己恐怕都沒注意到的輕柔,問道:“你生病了?”
“沒有,是老毛病。”少年眉眼彎彎,語氣溫和的說道。
聞言,夜蛾正道更沉默了。
這麼虛弱的身體感覺都不用咒靈出手,自己就會倒下。
“你未來是想做咒術師嗎?”夜蛾正道試探的問道。
少年矜持的颔首。
夜蛾正道:“你有沒有想過,以你的健康情況,做咒術師會很辛苦?”
豈止是辛苦,怕是直接到黃泉報道。
“我不怕辛苦。”少年認真的回道。
夜蛾正道沒辦法了,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個合适的說辭:“你家裡人同意嗎?”
ser面不改色的說道:“他們支持我的選擇。”
“說起來你是俄國人吧?”
“嗯。”
“那怎麼會想到來日本上學呢?”
“全世界隻有日本咒靈最多,許是如此你們國家有專門學校。”言下之意:别的國家沒有。
夜蛾正道哽住。
是真心話,但就是真心話才令人心梗。
“好吧。但我想說,成為咒術師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成為咒術師後你面對的世界會更加危險,你也許會死在咒靈手上,死亡距離咒術師并不遙遠,甚至咫尺之遙。咒術師的責任也很沉重,别人遇到危險可以逃跑,而你不僅不能跑,還要沖上去你永遠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即便如此,你也想要成為咒術師嗎?”隐藏在墨鏡的眼睛銳利的看着少年,夜蛾正道語氣鄭重嚴肅的說道。
他希望少年能知難而退,咒術師不是過家家,他帶過幾任學生,見證過太多心酸悲痛,實在不願有再多的血液與年輕的生命被吞噬。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鋼鐵的意志。
到時候再後悔已經晚矣,時間不會倒流,生命隻有一次。
面對夜蛾正道的質疑,少年直直的望着夜蛾正道,那雙堅毅的眼睛仿佛穿透墨鏡,撞進夜蛾正道的心裡。
少年兩隻手緊握放在胸前,語氣堅定的道:“我已經想好了,正因如此,我才決定入學貴校。”
“計較得失,乃人之常情。但對我來說,我更希望世界和平。”
很久以後回首過往夜蛾正道才恍然大悟,少年十句話裡有九句半是謊言。唯有他們初見面時談到對未來的展望,那番有着赤子般真摯的[理想]沒有摻雜假意。
“老師,我想創造一個咒靈不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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