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會前很想逃避,但真正開始讨論後,佐助表現得相當認真。
包括大蛇丸在内,其實他們六個人都沒太多行政管理的經驗,大蛇丸有過管理和指揮忍者軍隊作戰的經曆,斑有過建設忍宗的經曆,但那都和普通人的管理方式相差甚遠,按照異世界的觀點來看,忍者都是服從性極高的特殊軍種。
而且既然佐助想把這裡建設成迥異于忍者大陸任何國家的政體,那麼有些東西必須在一開始就确定,才能讓這個幼小的萌芽成長為他們想要的東西。
斑注定是今天這場會議的主導者。他從虛空中翻出一疊書本,随着他的動作,每個人面前的桌子上都同時出現了這樣的一摞書。水月看着面前疊得高高的書本,敬畏地念道:“《人權宣言》,《獨立宣言》,這什麼,《聯邦憲法》……”他嘩啦啦地翻着書,“完全看不懂啊。”
這些書都是斑用幻術複制出來的,大蛇丸饒有興緻地摸着手中的書,每一本都很薄,但打開後有着翻不完的書頁。哪怕這樣也完全看不穿呢,他手中結出“幻術·解”的印,書依舊好好地擺在面前。這種和實體毫無區别的幻術,簡直是另一種層次的力量。
“這些書的内容和前幾天佐助君給我的很不一樣呢。”
佐助聞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要隻研究那些技術,那本《倫理準則》你給我好好背下來。”
大蛇丸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好吧,既然是佐助君的要求的話,我會在進行人體實驗前向佐助君報備的。”
斑沒有理睬兩人幼稚的鬥嘴,等幾人把這些書的目錄都匆匆看了一遍後,沉穩地定下基調。
“我們試圖建立的,是這樣一種政體,首先,要人人平等,沒有任何人有特權。”
“真正的完全的平等永遠都不會實現,但是我們在建設它時,一定要以平等為原則,它要體現在法律和我們的宣揚中,特權,無論是什麼樣的特權,不能出現在任何明文中。”
“這真是相當的反常識呢,斑大人。明理者和愚昧者,強者和弱者,開創者和追随者,這些如何能相提并論呢?”大蛇丸翻閱着人權宣言,輕柔地發出一針見血的評論,“我不否認這些文字相當動人,但蠕蟲和雄鷹如何能發出同一種呼喚呢?這世上絕大多數都是庸人,難道要讓他們無知的叫嚷壓過真正明智的聲音嗎?”
斑笑了起來,他看起來相當滿意大蛇丸的敏銳思維,他解釋道:“這是一種理想的狀态,永遠到達不了的烏托邦。對于愚昧無知的人們,總有各種誘導操縱的法門,大衆的輿論往往在某一群體的引導之下,他們的情緒很容易挑逗,他們的注意力很容易轉移,他們的記憶很容易遺忘。”
“當然,輿論總有反噬的時候,大衆的愚蠢也總有沖垮河道的時候,但解開權力的枷鎖,激發屬于個人的可能性,這是一種收益遠大于損失的舉措。”
“這是一種新的思想。”大蛇丸看似平靜地翻着書頁。“非常的新,在這片土地上前所未有。”他比着手勢,“它是一種外來的,與我們截然不同,就像,飛在天空的魚一樣。”
“是的,這是在地理、宗教、文化與我們迥異的世界萌生的,一種對我們來說很陌生的幻想。但是我們很喜歡,佐助決定要把這粒種子種下,看它是否會水土不服。”
“有趣。”大蛇丸喃喃道,他專注地閱讀着手中的書籍很快沉了下去。
水月有些敬畏地聽着他們的談話,香磷和重吾卻很感興趣的樣子,也翻開手中的書,讀了起來。
看起來今天下午的會議成了閱讀小組的讨論會,斑有些懊惱,應該早些把它們拿出來的。他心裡想着,既然已經步入正軌,城鎮的議事廳也該定下來了,還有其他必要的公共建築,他可以把這些書多制造一些,放在辦事廳裡供人閱讀。或者印刷出來到處售賣。
不過斑很快又變了主意,這些枯燥的思想理論一開始銷量可能不會很高,而且這麼直白會引起太多敵視,倒不如将異世界的文學作品流傳開來。
他轉頭湊到佐助身邊,和他小聲商量起來。
高端忍者的信息提取速度都很快,等大蛇丸他們陸續放下書,佐助開口道:“思想的轉變和塑造是最基本的,不過短期内,我們最重要的是設計一個體制,一個讓忍宗内所有人都獲得相對平等權利的運行機制,我們現在的設計越簡單越好,比較有容錯空間,其他的可以遇到情況再添加補充。”
一陣短暫的思考後,最先開口的居然是香磷,她有點猶豫地問:“佐助,你是不是要幹掉所有大名和忍村?”
在座幾人的視線都被她吸引,斑用帶着意外欣賞目光看向了這個他原本沒在意的漩渦小姑娘。
佐助完全不意外,他一直覺得香磷有種直指人心的透徹,他很坦誠地說:“如果達成最終目的的話,是的。”
“難怪……”香磷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等等,”水月滿臉驚吓地四處張望,“沒人告訴我,我們要做的事這麼可怕啊,我們要和全世界為敵嗎?”
“你怕了嗎?”佐助語調平淡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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