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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看書>長清宮詞 > 第38頁(第1頁)

第38頁(第1頁)

&ldo;夫君太客氣了,若不說,我倒都要忘了今上的不愉快了。&rdo;&ldo;哪裡!&rdo;韓朗文斟上酒,&ldo;白日裡我那番舉動實在有失體統,平白冤枉了夫人一片好心。這杯酒,是要罰的。&rdo;我接過酒,也沒喝,本想說夫妻之間難免有些摩擦,可轉而想這話也太過虛僞,說了出來,實在是矯情得很,于是又吞了下去,淡淡說:&ldo;夫君明白妾身的心意就好。&rdo;韓朗文這次卻并不是單單為了給我賠罪才擺的酒,他有話要問我,&ldo;夫人接心月進府,為夫的更是敬愛夫人的氣量,可是還有一事擔憂。&rdo;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才新婚數月,丈夫就納妾,不論在哪家說出去都丢人,更何況我是堂堂郡主。我放下酒,對他莞爾,&ldo;心月姑娘現在隻是我韓夫人請進府裡的客人,且桑院又在最裡側,隻要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府中下人嘴又嚴,守上個一年,也沒有什麼問題。&rdo;&ldo;可那孩子……&rdo;&ldo;那孩子該是夫君的骨血吧?&rdo;韓朗文遲鈍地點點頭。我說:&ldo;既然這樣,等心月姑娘過門的時候,認過來不就可以了。&rdo;&ldo;夫人……&rdo;&ldo;不過之前的這些日子就要委屈心月姑娘了。&rdo;&ldo;夫人,心月這事,你是清楚的?你卻還聽那太後……&rdo;&ldo;夠了!&rdo;我舉起酒杯,&ldo;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朗文,這裡是家中,就莫要談國事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的意圖你都清楚。我倆婚姻雖啼笑,卻也是緣分,若能如此相敬如賓下去,也未嘗不好。大限來時才各自飛吧。&rdo;話已說得這麼明白,他還有什麼不懂的。苦笑一下,&ldo;真是委屈夫人了。&rdo;仰頭把酒喝下。&ldo;委屈不敢當。&rdo;韓朗文帶着凄涼地笑容注視我,&ldo;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夫人,你并不開心。為何還甘願犧牲?&rdo;為何?&ldo;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rdo;我清冷一笑,&ldo;朗文,你能體諒,我已感激不盡,隻望以後有事好商量,聽我一聲勸告,賣我一分薄面。畢竟卿之才,妾之愛……求人不求備,妾願老君家。&rdo;韓朗文默默注視我許久,有幾次我都覺得他似乎想說點什麼,可他最後什麼也沒說。日子進入盛夏,天氣酷熱,蟬鳴都無力,更别說人事。太後慈架已去避暑,我進宮也就直接去給皇後請安。皇後不是太後,雖然知道我也是知情人,卻從不在我面前多說半句話。我想知道楊璠現狀,怎麼也問不出來。陳弘奉上名在京外練兵,陳煥專心監修運河,文武百官各司其職,天下似乎很是太平。清幽的韓府裡,時常會有清越的琴聲響起,那婉轉的旋律似乎在青青荷葉上一彈,躍到四面八方。技藝不是不精湛的。我正帶着家丁去查看後園漏屋是拆是修,聽到琴聲,停在了渡廊上。如意說:&ldo;那是蘇姑娘又在彈琴了吧。&rdo;陽光滿園,花香浮動,雀鳥争鳴,祥和甯息。我輕誇:&ldo;這琴,沒有個十年,怕也練不出來。&rdo;一旁一個小丫鬟卻為我不平,多嘴道:&ldo;雖如此,技藝比我們夫人還是差了一大截。可夫人自她進府後就再也沒彈過琴了。夫人,為什麼不露一手,讓那些媚俗女子瞧瞧?&rdo;我冷掃她一眼,&ldo;她彈我也彈,這是韓府呢,還是樂坊?&rdo;吓得小丫鬟跪地上。我轉念一先,争風吃醋之事本就不入我眼,我又何必和一個小丫頭計較。正欲叫她起來,管家找了過來,報告我:&ldo;老爺叫人送了話來,說今晚家來要來一個客人,讓廚子備好菜,也要夫人有個準備,怕是要款客。&rdo;我問:&ldo;來客是誰?&rdo;&ldo;老爺沒說,隻吩咐多做點京城的菜。&rdo;我點點頭。府裡款客也不是頭一回,并沒多想。待到晚上,我梳理得當,吩咐好了下人,就等客人來。前門一陣喧鬧,不一會,見到小厮打着燈籠引客來了,韓朗文的笑聲也清晰可聞。混着花香的風吹着我的臉,我挂上笑容上前去迎接。繞過一從桂月樹,眼睛掃到韓朗文身後那個英偉挺拔的身影,渾身如遭電擊般一震,腳下立刻加快速度往前邁了一步。正對上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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