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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第1頁)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鏡中所示,朱弦不因鎮國玉玺而斷,因他而斷。從頭到尾這一切,早在最初,便由自己一手安排:隻要遇到幽陸任一至寶,朱弦必斷;朱弦一斷,他必踏上尋找至寶之路;而後,也必然查清這一切。“哎呀……”原音流半是笑,半是歎,“我自诩幽陸無聊,早無隐秘,原來也有些事情忘記了——我為何要弄斷朱弦?為何要尋找幽陸至寶?我故意忘記這些,又是因為什麼?”“嗯……”他再沉吟,“雖說事情是我自己安排,但世事又豈能盡如你所料?你讓我茫無頭緒收集至寶,我偏要弄清楚為何要收集至寶。”他斂眉片刻,手指在桌上随意塗抹,眨眼畫出幽陸疆域圖:“大慶、劍宮、佛國三地,除各有一至寶之外,均有大事發生,我之前收集至寶之時,将這些事情都壓下。這也如你之預料,是你之目的吧?既然如此——”他的手指停在一處,目光停在窗外蔚藍,悠悠道:“世家自三百年前從大慶分裂後,六大姓氏共掌大局,近期又要舉辦幽陸盛會鹿鳴宴,又沒有幽陸至寶的存在……就它吧。”他微微一笑:“讓它發生一件你不想看見的大事吧。”然後讓我來找找,我隐瞞了我什麼。船靠了岸。言枕詞先從船上走了下來,他手上的纏思索已在剛才由令海公主的侍從解開,現下正一邊逗着嬌嬌,一邊等待原音流。嬌嬌道:“色鬼,原兄呢?”言枕詞:“說了不要叫色鬼。”嬌嬌:“色道士,原兄呢?”言枕詞緩緩道:“不要說‘色’。”嬌嬌再張鳥喙,磕絆了兩下之後忘詞了,惱羞成怒:“冤家,原兄呢!”言枕詞開始思考鹦鹉的一百種吃法了,剛想到第三十二種拔毛烤串,背後傳來腳步聲,原音流同令海公主一起走出紫雲梭。令海公主執着原音流雙手,淚光閃閃,依依不舍,卻依舊道:“王夫此去,不能忘記令海。”又将手中生滅空鏡遞給原音流,“此鏡固然不值一提,也是我常玩之物,王夫可睹鏡思我。”原音流歎道:“公主且收好此鏡,我若真想公主了,豈可見這面鏡子?對鏡對鏡,形影單吊矣!”言罷,拭去令海公主臉上淚痕,“公主之容遠勝流月,公主之眸非銅鏡能比……公主有此舉世之眼,不可噙淚,使雙眼蒙霧。”此句之後,言枕詞便見令海公主高興得臉上都放出了光來,拭去淚水,再三流連于原音流身旁之後,終于上了紫雲梭。紫雲梭慢慢沒入水中,消失不見。言枕詞迷惑不解:“令海公主就這樣放你走了?”原音流:“自然。”言枕詞:“你是怎麼說服她的?”原音流:“我邀她三個月後去流光一忽樓小住。”言枕詞壓根不明白:“所以?”原音流長歎一聲:“師父啊,你真是不明白人之貪心——人若愛一個人,既得不到他的心,總要得到他的身;人若愛一個人,得到了他的身之後,總要再得到他的心。”言枕詞思考片刻:“所以你讓令海公主得到了你的身體?”原音流慢悠悠道:“所以我讓令海公主明白,她可以選擇得到我的身體,也可以選擇得到我的身心。”言枕詞沉默片刻,不可置信:“令海公主就這樣信了你邪???”原音流道:“傻師父,令海公主富有四海,能選擇好的,為何要選擇次的?她相信的不是我,而是自己。”言枕詞無言以對:“那為何要三個月後?令海公主不會同你一起回流光一忽樓嗎?”原音流唏噓道:“師父啊,徒兒也有正事要做人啊。”說罷,原音流慢條斯理地擡起頭來,向天空看去。言枕詞跟着擡頭,隻見蔚藍的天空之上,遠處忽生一點黑影,緊接着,黑影飛近,一隻仙鶴腳纏信筒,撲騰着翅膀向言枕詞俯沖而來。言枕詞單手接住仙鶴,解下信筒,展信一看:“世家舉辦的鹿鳴宴就在近日,讓我同你一起去……我同你一起去?”世家舉辦的鹿鳴宴由來已有百年之久,每五年一宴,廣邀幽陸奇人異士、才俊豪雄,也算一場幽陸盛會。原音流懶懶道:“是啊,誰讓原府自鹿鳴宴最初一屆開始,就是鹿鳴宴的宴主之一呢。”令海公主回到了水晶宮中。水晶宮的陣法已經關閉,來此賓客三兩離去,餘下之事自有旁人善後。她端坐在已經被侍者收拾出來的宮殿之中,癡癡地看着鏡子,想要念出原音流的名字,又恐自己再一次什麼也看不見。腳步聲忽然自她背後響起。令海公主眉頭一豎,轉過身去,眼中隻見一抹光過。一抹光過,一盞白玉燈出現在宮殿之中。提着燈的人走得很慢,腳步也不輕,但整座水晶宮如死了一般,未曾出現一人,就連令海公主,也呆呆地坐在原位,沉默不語,等待提燈人一步步接近。提燈人的白袍停在令海公主三步之外。他柔聲說:“請公主替我看看……‘界淵血脈’現在何處。”令海公主“哦”了一聲,轉對生滅空鏡,複述提燈人要求。鏡中飛快卷起漩渦,令海公主眼中也同時卷起漩渦。但良久良久,鏡中也隻餘一片混沌,并未出現景象。提燈人一聲輕歎,自言自語:“我曾聽聞若要借由生滅空鏡追蹤蹤迹,要麼需要追蹤者自己知道所找人事真名,要麼需要對所找人事知之詳盡。看來‘界淵血脈’一說既非人事真名,也未能詳盡……那麼就換一個吧。”他再向令海公主輕聲道:“我要找一個地方。這地方極陰而極陽,極生而極死,這地方曾滄海桑田,曾颠倒乾坤,這地方須藏五色土,需存七流水,這個地方……”他向令海公主處傾身,目光一閃不閃,緊盯在生滅空鏡上,“是金陽孕育之所,是黑淵裂張之地!”鏡面的漩渦在此時發生變化,濃霧漸消,徐徐展露出一幅畫面。提燈人始終注視鏡面,直到看盡鏡中所展示一切之後,方才面露微笑。得了答案,他不再停留,如進來之時般徐步走到水晶宮外,上船之際,将手中白玉燈一搖,一點點光于水晶宮中浮現,于深藍域界中似乳燕投林,紛紛朝白玉燈撲來。船開走了。水晶宮中衆人大夢初醒,左右對視,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幽陸有酆都,酆都臨渡川。但渡川非水,乃是一個橫列大陸的斷川。斷川深不可測,寬不見沿,千仞岩壁上,深穴如蜂巢,其上挂有累累懸棺,斑駁剝落,随飓風搖搖晃晃,正是猿愁渡,鳥愁飛,魂也幽幽,魄也幽幽。天色昏暗,往日裡杳無人煙的地方竟于同時一時間出現了三個人。站在左邊的是自澤國而來的提燈人,站在右邊的則有兩人,一人皮膚青紫、笑容刻毒,另一人高額薄唇,眉覆霜雪,正是自劍宮叛出的薛天縱!雙方于渡川前對視一眼,又如輕煙般彼此交錯而過,似并未看見前方之人。而後白衣提燈人先行一步,前方天塹對他而言恍若無物。懸崖邊上,他一步踏出,人已站于一道橫渡渡川的極細鐵索上。勁風大作,鐵索驟揚,他再向前一步,人蹤更渺,獨留那長長鐵索,高高揚起,嘩啦落下。此際,薛天縱方才開口:“那是誰?”青皮人一看也不敢看提燈者,聽得薛天縱問話,小聲開口:“那位大人是大祭司身旁的左右手,真名未曾流傳,自稱提燈人,因手中常提一盞燈,燈又常換,大家都叫他點夜繁燈。”薛天縱一揚眉:“原來如此。”他目視前方,“此是酆都,傳言——酆都鬼也哭。”青皮人道:“外人入酆都,有一規矩。”薛天縱:“手上需有人命在。”青皮人微笑:“不錯。但東劍于幽陸偌大名聲,其下自有累累血痕與枯骨,就不需要再殺一人證明自己……”薛天縱:“我既來此,當攜拜禮。”一聲落下,大好頭顱沖天而起!漫天血霧中,青皮人臉上笑容依舊,眼睛仍眨,薛天縱寶劍在背,拂塵在手,沐浴血雨來到鐵索之上。風動,棺動,聲也動!來自蜂巢懸棺中的聲音重疊交錯,隆隆震耳:“東劍——為何而來——正道——不可入内——”薛天縱并未答言。他擡起手,寶劍入掌;他一合掌,萬風齊号。一縷風是一柄劍,千萬縷風呼嘯于此,千萬柄劍環繞薛天縱!風聲劍嘯裡,薛天縱之聲回蕩天地:“吾今日,棄東劍,号東魔,出劍宮,入酆都。拜禮已呈,誰人想攔?”風将薛天縱之聲送于遙遙遠方。酆都城内,提燈人腳步輕停,而後面不改色,繼續向前,一路過許多關卡殿宇,最終在正殿見到大祭司。大祭司乃是酆都之主,臉覆金色面具,身着紫黑大氅,聲音似金石相擊,莫辨男女。大祭司道:“你回來了。”提燈人:“是。”大祭司:“成功了嗎?”提燈人:“已找到我們所要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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