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生肘腋,佛國高僧即驚且怒,幾位高僧一聲怒喝,同樣口誦佛言,與緊那羅部對抗!音潮如浪,洶洶對峙,沖撞之間,将千丈之上的雲朵一同沖開。緊那羅部先動,夜叉部後動。身形高大,擅使兵刃的夜叉部手持樸刀禅杖,一同前沖,目标明确,正是守護在雪海佛心周圍的佛國僧衆!他們快,迦樓羅部更快,迦樓羅部于八部衆中為大鵬金翅鳥一脈,或瘦高或矮小,身形極快,恰是夜叉部剛攔住雪海佛心周圍的佛國僧衆,他們已來到雪海佛心之前,一雙雙手全向雪海佛心探去!“阿——彌——陀——佛——”上澄和尚手持禅杖,面現怒容,一字佛音,一重金身,四字佛号後,八丈高的金身出現在密宗部衆之前,攔在雪海佛心與密宗之人中間,宛若佛陀降世,一杖橫掃,便揮開一片人群!場中局勢可謂瞬息萬變,言枕詞反應也快,在最初之時就看向原音流,正看見原音流優哉遊哉看着戲,一點沒有要暈倒樣子。言枕詞狐疑道:“你不覺得頭暈?”原音流用尾指将懸于腰側的玉佩勾起,在言枕詞面前晃上一晃,慢悠悠說:“清心、凝神、佩。”說完反問,“我看師父功參造化,就連——”他左右一望,剛好看見方才幻化出八丈金身的上澄和尚也面露暈眩之态,身軀随之一晃。“就連佛國方丈都不能完全抵抗這《阿識經》,師父你倒是一點被影響的樣子都不見。”言枕詞淡然回答:“方丈與人動手,雖氣血振蕩,破綻也多,不像我抱樸守靜,身念圓融……而且徒兒你的清心凝神佩效果頗好,為師也很詫異自己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話到此時,他忽然一擡手,将挂在原音流尾指上晃來晃去的清心凝神佩拿到手中,再細看原音流。隻見坐在他身後的人臉上雖還保持微笑,但之前靈動的眼珠子卻不動了,再過一會,“咕咚”一聲向前倒去,不偏不倚正倒在言枕詞身上。言枕詞擡手把人接住,略帶詫異地看了眼手中玉佩,小聲自語:“這東西還真好用?”考慮到混戰之中,保護一個物品比保護一個活人容易多了,尤其這個活人姓原名音流……言枕詞先不将清心凝神佩還給原音流,隻讓對方小睡片刻,自去看場中局勢。但見《阿識經》下,密宗突發襲擊,佛國倉促應對,雖身後就是佛國大本營,但場中諸人多昏昏欲睡,佛寺之内,鎮守的高僧也未能立時出現,而上澄和尚已被密宗三部圍攻,剩下龍部一部,雖暫時按兵不動,但此時的不動、卻比動更能帶給人壓力!身處佛國之中,上澄和尚不懼外敵,卻憂心密宗目标雪海佛心有損,更憂心場中昏迷的佛國僧人與普通百姓受到傷害。該是出佛心,破邪法之際了!短短時間裡,他已做出權衡。隻見上澄和尚禅杖一點地面,八丈高的金身将身一化,變成丈八高的十六羅漢,各具形貌,各掣兵器,環于上澄和尚與雪海佛心四周,護衛佛心,迎擊外敵!上澄和尚趁此機會,拿起雪海佛心,目光穿過重重人群,尋找徒弟:“無欲!”言枕詞的目光随之而動。獨立于戰團之外,他很快發現,密宗針對雪海佛心的攻勢雖然激烈,但始終保留着一份力量,似在圖謀更多東西。至于無量佛國一方,上澄和尚護衛雪海佛心,其餘高僧則護持無欲。但這些高僧同樣不能免于《阿識經》的影響,往日十成的功力,此時最多發揮五成。倒是他們身後的無欲有些不同。言枕詞認真看了兩眼,發現無欲雖然外表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但眼睛張合之間,頗有神光,不像是受到太大影響的樣子,大抵是無垢之心的妙用,但不知其為何要掩飾這一點。正當上澄和尚之聲響起時候,被僧人保護的無欲突然眼睛一閉,向下倒去,似支撐到了最後,終于支撐不住。上澄和尚拿着雪海佛心的手當即一頓,言枕詞卻沒有停頓。他一擡手,将手中的清心凝神佩以點梅法擲出,準确擲在人體的痛穴之上,嘴裡還高聲道:“這是清心凝神佩,可抵抗《阿識經》的侵擾!”玉佩擊在身體上,劇痛降臨,倒下的無欲完全不受控制自地上彈起睜眼,一下就與前方的師父對上視線。上澄和尚再無猶豫,護身十六羅漢同一時間大放光明,肩并肩,足頂足,以身軀作為盾甲,揮舞手中兵器,将密宗部衆抗拒于三步之外,為雪海佛心開出一條安全之路!光明之果掠過半空,直直飛向無欲所在方向!端坐于地的密宗四大部首一同起身,眼放精光,先看雪海佛心,再看雪海佛心指向之所,隻覺心中大石轟然落地,腦海中來來回回隻有一句:終于來了!天書所言果然是真!搶雪海佛心,現轉世聖子!終于來了!上澄和尚以十六羅漢為雪海佛心開出一條通往無垢之心的安全道路,雪海佛心落在無欲手中。上澄和尚、佛國高僧,所有知道無垢之心可開啟雪海佛心之人都等着無欲開啟雪海佛心!光明之果落在無欲手中。光明照亮無欲的臉。潔白的光,蒼白的臉。它靜悠悠躺在無欲手中,無有光明大綻,無有邪祟驅散,與在尋常人手中一般無二。無聲驚雷于上澄和尚和衆高僧心中轟然炸響,電光石火之間,他們竟然升起了一個再荒謬不過的念頭:莫非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并非無欲,而是無智?但他們旋即又想:可若是那憊懶狡猾、隻有小機巧的無智,之前怎能和原西樓對談無礙?何況此事涉及密宗,非同尋常,無欲沉穩持重,怎肯答應和無智互換?若這并非無智,而是無欲……那為什麼雪海佛心,沒有反應?這一沖擊來得太過迅速與意外,讓上澄和尚于倉促間錯失了時機,眼睜睜看着密宗四部衆中龍部部首突然調轉槍頭,帶着剩餘之人同時發難,一舉沖開無欲的保護圈,将人與雪海佛心一同抓住,而後竟不等其餘三部,迅速向下突圍,眨眼間就沖出佛寺關隘,消失遠方!“方丈!”還清醒的高僧雖身虛力弱,亦奮力拖住餘下三部,同時一聲大喝,“雪海佛心乃我佛國至寶,密宗邪僧都帶着雪海佛心走了,方丈您還等什麼——”上澄和尚不在等待,他隻是于剛才那一瞬間明白了一件事,一件過去他從未曾思量過的事情。言枕詞同樣發現了一件事。他本以為無欲與密宗有所苟且,故而在方才表現暧昧。現在他發現自己想錯了。無欲并未與密宗有所苟且。他隻是,并非能夠開啟雪海佛心的無垢之心——一聲佛音突然自無量佛寺中響起。佛門大開,佛國弟子齊出,層層包圍滞留于佛寺的密宗諸人。一場突如其來的戰鬥,滿地昏睡之人,滿地血腥屍體,終于落下帷幕。驕陽似火。半個時辰前的兩宗禅辯一轉眼便成了生死鬥法,生死鬥法後又一轉眼,屍體被清理,鮮血被擦拭,倒在佛寺前的百姓自沉睡中清醒,還有些迷迷瞪瞪,彼此攙扶着向家的方向走去。他們行走的山道上,每隔三個台階便站着一位佛國的僧人。僧人們如同往常,向香客信徒們合十為禮,一些清醒得早的香客信徒也連忙合掌回禮,嘴誦經文。一來一往之間,佛法莊嚴,便有些香客心生迷惑,也在這俨然的秩序中摒棄疑問,一心皈依佛祖。但在此山道之後的無量佛寺正殿之中,卻聚集了無量佛寺的所有道德高僧,以及一位外來之客,劍宮高足,言枕詞。言枕詞秉持“觀棋不語真君子”的态度,坐在一旁,靜靜聽着佛國之人對今晨密宗突然發難的讨論。無量佛國之中,方丈總攬事物,其下有修持首座、寺務首座、戒律首座、弘法首座,其上有退院和尚,乃是無量佛國的上任方丈。隻是上任方丈自退院的翌日便飄然遠引,至今不知所蹤。人已來齊,上澄和尚緩緩開口:“今晨之事你們都已得知,佛國聖物雪海佛心與老衲之徒無欲一同被密宗劫掠。密宗能趁機行此詭詐之事,乃我不察之過,次後将往戒律院忏悔。但對于密宗行事,不知各位首座如今有何想法?”戒律首座隻有一字:“戰。”其餘三首座低聲念“阿彌陀佛”,為心中嗔念忏悔,卻不制止戒律首座。上澄和尚又道:“既然諸位首座意思相同,佛國與密宗必然再做一場。但在此之前,還有一事,需要衆位參詳……”話到這裡,上澄和尚垂眸,沖身旁的小和尚招招手,和聲道:“無智,你過來。”衆人早已看見站在一旁的無智和尚,隻是此前因種種原因不肯多瞧,現在上澄和尚先出聲,衆人目光不免齊齊投注,其中多有複雜之色。上澄和尚續道:“另外一件事便是無垢之心……”寺務首座低聲叫道:“方丈!”上澄和尚:“師弟不可起癡念。今日若非劍宮高足仗義出手,我等豈能窺破無垢之心真相?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他看着言枕詞道,“另外一件事便是無垢之心。世人談起佛國,多知雪海佛心與無垢之心。但不知雪海佛心需由心無雜念之人手持,才能發揮效用。這心無雜念之人,便是擁有無垢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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