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搬家啊。&rdo;工人說。&ldo;搬到哪裡?&rdo;&ldo;這些家具送人了。&rdo;工人說,&ldo;房東買了這個房子,不喜歡的家具都要送掉。&rdo;&ldo;誰買了這房子?&rdo;小憶失聲尖叫。&ldo;你問我我問誰呀!&rdo;工人不耐煩了,端起茶幾走過小憶的身旁。小憶三步并做兩步地跑上樓,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指揮着幾個工人幹這幹那。&ldo;你是誰?&rdo;看到手裡捏着一把鑰匙呆呆站在那裡的小憶,她問。&ldo;你是誰?&rdo;小憶說,&ldo;這是葉的房子。&rdo;&ldo;這房子我昨天買下了。&rdo;中年婦女說,&ldo;有什麼事情嗎?&rdo;&ldo;葉把房子賣給你了?&rdo;小憶說,&ldo;他人呢?&rdo;&ldo;不知道。我通過中介買的。&rdo;小憶隻覺得頭暈目眩就要倒下了。這是葉的房子,他連房子都不要了,他還會要什麼?到底出了什麼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中年婦女看着小憶,好心地說,&ldo;你的臉色很壞,要不要坐下來喝杯水,就是裡面太亂了些。&rdo;&ldo;魚缸搬走,魚還要嗎?&rdo;有工人大聲地問。&ldo;不要了!&rdo;中年婦女也揚聲說。&ldo;要!&rdo;小憶的聲音更大,&ldo;不要扔掉小寵!&rdo;她一面喊着一面沖到廚房裡,手忙腳亂地找到一個帶蓋子的玻璃杯,裝滿了水,又沖出來說:&ldo;把小寵給我,不要扔掉它。&rdo;金黃色的小魚被撈出來,委委屈屈地遊進小玻璃杯,卻還是歡快地搖着尾巴。小憶悲從中來,眼淚不聽話地滴在玻璃杯滿是灰塵的蓋子上,人抱着瓶子蹲到了地上。&ldo;沒事吧。&rdo;中年婦女見狀,讓工人先停下,走到小憶身後,遞給她一張紙巾說,&ldo;你和原來住這裡的人什麼關系?女朋友嗎?&rdo;小憶接過紙巾,抽泣着問:&ldo;他為什麼要賣掉房子?&rdo;&ldo;隻知道原來的房主急着要現金。要不是這裡地段好,我也不會連他的東西一塊兒買過來。你看看,能用得着的也沒幾樣,還憑空多出兩萬塊來。&rdo;小憶環顧四周,忽然看到了寫字台上的手提電腦。連忙抹掉淚問那中年婦女說:&ldo;這台電腦也賣了嗎?&rdo;&ldo;對。&rdo;&ldo;賣給我。&rdo;小憶急切地說,&ldo;請賣給我。&rdo;這台電腦裡有小憶所有的文章,葉說過,這是小憶的電腦,隻要小憶願意,随時都可以用。小憶起身打開電腦,屏保是她和葉的照片,葉摟緊了她,下巴抵着小憶的長發。他們曾經如此相親相愛。&ldo;要的話。五千塊。&rdo;中年婦女說,&ldo;我反正也不用電腦,就便宜賣掉吧。&rdo;&ldo;你等我。&rdo;小憶說,&ldo;我很快拿錢來。&rdo;&ldo;好吧。我下午四點前都在這裡。&rdo;中年婦女用無限同情的眼光看着她說。小憶帶上小寵走出來,夏天正午的陽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她坐到大廈前的石階上打s的手機,s的号碼是早就知道的,隻是很少打。&ldo;咦?&rdo;s說,&ldo;是小憶嗎?&rdo;&ldo;s,s。&rdo;小憶喘着氣說,&ldo;請你借我五千塊!&rdo;&ldo;怎麼了?&rdo;&ldo;請你一定借我五千塊。&rdo;小憶聲音顫抖而急切地說,&ldo;五千塊,馬上。s拜托!&rdo;&ldo;好的小憶,好的。&rdo;s說,&ldo;你别急,有什麼事慢慢說,把你的銀行卡卡号給我,我這就去彙到你卡上去。&rdo;&ldo;謝謝你。&rdo;小憶呼出一口氣,&ldo;我一定很快還你。&rdo;&ldo;你沒事吧?&rdo;s關切地問,&ldo;五千塊夠不夠,不行我多借點給你。&rdo;&ldo;不要了。&rdo;小憶知道s也不富裕,他常常罵那個老闆,常常抱怨累死累活一個月的收入還不及别人的一篇稿費。但除了s,小憶不知道還可以找誰。她挂了電話,把銀行卡的卡号一個一個地輸到手機裡,再用短消息發給s,并在後面附上一句話:&ldo;大恩不言謝,我會盡早還你。&rdo;s很快回了:&ldo;瞧你,言重。都是朋友,有事盡管說話。&rdo;快到黃昏的時候,小憶手裡抱着小寵,肩膀上背着葉重重的手提電腦回到了學校。剛到校門口就看到藍和劉唱,他們跑到小憶的面前,藍着急地說:&ldo;你去哪裡了?手機也打不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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