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婦人一把拉住他,嘶聲力竭道:“别去!”她咬着牙顫抖着,叫人去請郎中的話,說不出口。
男人流着淚哽咽,“萬一治好了呢?”掙開她的手,緊緊攥着拳頭,轉頭求商枝:“丫頭,叔求你,你治好狗娃,就是我家的大恩人!”說着跪下來磕頭。
拿不出銀子,請不動郎中,去年大旱,收成不好。能賣的早已都賣了,隻能求到商枝面前,死馬當作活馬醫。
商枝認識兩人,村西頭老陳家的人,行四,大家都叫他陳四。婦人姓林,名叫林三娘。夫妻兩忠厚老實,隻有狗娃一個兒子。
“叔,您别這麼說,師傅教我行醫,為的是懸壺濟世。”
商枝吩咐陳四抱着狗娃放在炕上,林三娘俯沖過來,撲在狗娃身上。嘶聲道:“不治了!我們不治了!陳四,狗娃不治了!他活一天,我活一天,你讓她治,我現在就撞死給你看!”
陳四咬着牙,不吭聲。
林三娘狠下心,往牆壁撞去——
陳四悶哼一聲,扶着撞進他懷裡的林三娘,林三娘悶在他懷裡嚎啕大哭,一邊捶打着陳四。
“你好狠的心!擔心狗娃拖累你,想他趕緊死,你不如給我們娘倆一根麻繩,吊死得了!”林三娘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陳二叔被商枝醫死後的慘狀。
不是她狠心不肯讓商枝治,商枝的品行不行,杏花村上下都知道她見錢眼開,偏生醫術又不精通。治也是死,不治也是等死,她甯願狗娃走得體面,少吃些苦頭。
這裡的動靜,引來鄉鄰圍觀。
“陳四啊,你可真糊塗。張神醫是張神醫,那一身醫術她可沒學精。陳老二咋死的你忘了?哎喲,真慘咧!狗娃這樣走了,也比經她的手走得體面。”
“可不是?你不甘心,借半麻袋糧食去請李大仙給狗娃治一治。”長得矮胖的大嬸,見兩口子悶不吭聲,嘴一撇道:“半袋糧不算多,今年收成好便能還上。狗娃一條命還不抵這半麻袋糧食?治不好是一回事,你們也盡心盡力了,算是全了一場父子情分。”
陳老四臉色漲得通紅,不是舍不得半麻袋糧食,而是沒人肯借糧給他們。
“三娘啊,狗娃瞅着還能活幾日,你們想他立馬死了,就找商枝治吧。”高高瘦瘦的一個大嬸子嘲諷道。
林三娘紅着眼睛,點了點頭,讓陳四去請李大仙。
糧食先欠着。
陳四立馬去請人了。
矮胖的大嬸看着站在門邊的商枝,陰陽怪氣道:“醫者仁心,你不占醫也得占個仁字兒,鄉親們都接濟過你一口飯吃,你行行好吧,别坑蒙拐騙,禍害咱們了!”
高瘦的大嬸子嗤笑一聲,“一個黃毛丫頭,字認齊全了嗎?學人行醫治病,到處騙吃騙喝!”
“我上你們家騙吃騙喝了?”商枝臉色微沉,這兩人平日裡沒少編排原主的閑話,冷嘲熱諷的。
原主并非他們說的那麼不堪,技藝是不精,她有自知之明。小病小災難不住她,疑難雜症,便束手無策。
陳二叔的病她治不好,當時口頭回絕,是陳二叔逼着她治,死了不怨她。原主也倒黴,陳二叔本來就病入膏肓,她一碗藥灌下去,沒幾息斷氣了。
從此她在杏花村遭人白眼,為了生計跑到山上采藥,摔下山坡一命嗚呼,被她撿了便宜。
雖然這裡環境惡劣,物資貧瘠,但是總比死了強。
商枝十分清楚她回不去了,以後要頂着原主的身份生存,勢必要扭轉形象。
“我能治!”她嗓音清脆,語氣堅定,“他患的是傷寒。”狗娃病情兇險,但是親屬不配合,她隻能幹着急。
兩位大嬸沒拿過半口吃的給商枝,商枝一怼,臉色僵了僵。緊接着,聽她的話,忍不住‘噗嗤’笑出聲,聽到什麼大笑話似的。
“你能治?是!你能治死人!”
她是醫學博士,最年輕的醫學教授,獲獎無數,求醫之人猶如過江之鲫,何曾這般憋屈無力過?
從醫十五年,臨床手術她失敗率為零。
毫無疑問,這句話是對她的侮辱。
商枝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隐忍。在這裡她隻是醫死人的庸醫,沒有人能相信她能治好。
“傷寒是會死人的,太嚴重隻能等死。”李大仙提着破箱子走來,看一眼狗娃,譏诮道:“你說你能治好他?别說你師傅,就是大羅神仙來了都治不好!”
李大仙和張老頭有仇,張老頭還沒在杏花村住下,方圓十裡都是請李大仙看病。張老頭來後,斷了李大仙的财路,将張老頭給記恨上。
聽她大言不慚的話,張嘴諷刺:“你以為行醫救人是鬧着玩的嗎?我知道你現在日子不好過,但是做人要有良心,陳四平常沒有少接濟你,你何必恩将仇報,在他們身上動歪腦筋?”目光輕蔑,高高在上的施舍商枝:“你窮得揭不開鍋,鄉鄰們的日子也緊巴巴,我有一點餘糧,你跟我一塊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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