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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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的眼裡閃過一絲恨色，顯見是不忿，隻苦于身子受不住不能爆發而已，林謹容隻得貼着她的耳朵道：&ldo;再親親不過親骨ròu，再恨也是親骨ròu。您忍忍，就當是為了七弟，您忍忍……&rdo;話未說完，一滴淚就滴在了陶氏的臉上。：姐姐陶氏看了看林謹容，又看了看林謹音，唇角露出一個有些虛無的笑，沉默地閉上了眼。這是答應了。林謹容全身癱軟地伏在一旁，默然無語，她已經很努力了，還是護不住母親。林謹音看得心酸，一手扶在妹妹的肩頭上，一手扶着母親的胳膊，也是淚水漣漣。&ldo;三太太，老太太來看您啦！&rdo;門口才響起龔媽媽的喊聲，就聽羅氏誇張地道：&ldo;小老七過來給二伯母看看，哎呀，我的娘，粉生生嬌嫩嫩的孩子給打成這個樣子！三叔呀，不是我說你，你也真下得手！&rdo;然後是林三老爺哼哼嗤嗤，含糊不清的解釋聲。林老太隻幹脆利落地說了一個字：&ldo;滾！&rdo;接着一群人湧入，有人把林謹容、林謹音姐妹二人扶起拉在了一旁。林老太、周氏、羅氏替補上去噓寒問暖，陶氏背對着衆人，全身顫抖，淚如泉湧，隻字不答，她的尊嚴和傲氣雖已被踩到了腳底下，卻還苦苦維持着。林謹容捧着臉大哭了一聲：&ldo;娘！&rdo;這一來林謹音也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外頭的林慎之聽見，立刻嚎啕大哭。龔媽媽也跟着哽咽起來：&ldo;太太，太太，老太太來瞧您啦，您有什麼委屈痛楚，快請老太太替您做主哇！&rdo;一時兵荒馬亂。無限凄涼。林老太痛苦地揉着額頭，歎了口氣，回頭威嚴地道：&ldo;哭什麼！天塌下來還有我撐着呢！領了你們七弟回去候着！這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rdo;黃姨娘匆匆忙忙地進來：&ldo;來了，來了，大夫來了！&rdo;周氏忙半推半勸地把姐妹二人推了出去：&ldo;實在不放心，廂房裡去候着等消息罷。&rdo;林謹音沉默着一手拽了林謹容，一手牽了林慎之，并不理一臉晦氣，垂頭喪氣，蔫巴巴的林三老爺，徑自往左廂房裡去坐了。等林慎之停了哭聲，林謹容這才低聲問林謹音：&ldo;究竟怎麼回事？&rdo;林謹音皺着眉說了她所了解到的事情真相。林三老爺自昨日清晨出去後就一直未歸，今日大清早的就喝得爛醉，進門就打着酒嗝安排陶氏備下禮品房舍，把那女人擡進門，進門就要做妾，就排在黃姨娘後頭。不是和陶氏商量，而是命令。陶氏覺得她身為正室的尊嚴受到了藐視，又見不慣林三爺那爛酒鬼的樣子，二人當時就吵了起來。一個怒極攻心，不擇言語，一個爛醉如泥，神志不清，誰先砸的東西已不可考，反正兩個人都張牙舞爪地沒閑着。真正激化矛盾的是林慎之沖上前去朝着林三老爺揮舞拳頭，罵他混蛋。林三老爺怒極，他不敢打陶氏這潑婦，難道還不敢教訓兒子麼？于是搧了林慎之一巴掌，也不見得用了多大力氣，但陶氏平生最看重的就是幾個兒女，當下猶如剜了心頭ròu，也顧不得有孕在身，撲将上去撕扯，一推一閃身，她就吃了大虧。林謹容低聲把适才龔媽媽在老太太房裡的話說給林謹音聽。不論如何，今早的事情就是三老爺一手鬧騰起來的，是他不講道理，是他砸東西，是他罵人，是他打人，陶氏沒有錯。林謹音擦着淚小聲道：&ldo;我已知曉，龔媽媽去之前已經安排好了，适才我又叮囑了夏葉等人一遍。&rdo;言罷又蹲下去捧着林慎之的臉輕聲道：&ldo;七弟，不管誰問你，你都說你記不得，當時吓懵了。&rdo;三房已是别人眼裡的笑柄，林慎之若是再當衆說林三老爺的不是，又是一個笑柄。&ldo;我不撒謊。&rdo;林慎之自是不服，他隻知道黑白是非，且在他的心目中，平時見了就害怕的父親怎麼也比不過疼愛他的母親。林謹容歎道：&ldo;要不，你就把你揮拳去打三老爺，罵三老爺混蛋的事情說給祖父聽，祖父一定很高興，說你很懂孝道，然後賞你兩闆子，再罰你跪一回。&rdo;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她倒遺憾林慎之太小，不能好生賞三老爺兩拳呢。林慎之果然垂了頭，卻又低聲道：&ldo;可是我不說，爹爹也會說出來的。&rdo;林謹容冷嗤一聲：&ldo;他有臉說麼？我問你，你那個時候不去祖父那裡請安上學，怎會留在屋裡？&rdo;她懷疑這事兒背後有推手，誰得到的利益最大，那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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