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存着這些心思,讓地字營其餘十一位隊長應對柳靖雲時的态度大緻分成了三派。第一派講求順其自然、禮待但不刻意結交,以功名心較不顯著、性子亦較為單純的人為主;第二派則是着意親近往還、态度間甚至帶着幾分對上級的敬重恭謹,乃是以得了上頭吩咐、且多少知曉柳靖雲背景的流影谷弟子為主,另可再添上那些無甚背景但有意上進、遂于察言觀色一番後學着流影谷出身的同僚趕上門巴結的;至于最後一派麼,用“一派”二字形容或許有些過了,因為這一派僅隻一人,便是同柳靖雲年齡相仿、且理論上最有機會與之親近的寅隊隊長齊天祤。──許是年紀尚輕,又是給破格提拔入破軍、故還未怎麼見識到官場真谛的緣故,即便地字營裡關于柳靖雲身分的推測已然出爐了至少數十種,寅隊隊長也仍舊維持着初識當日的率性、冷淡與戒備,不刻意親近也不如何禮待,可說是整個地字營中唯一一個将柳靖雲當作尋常人對待、行止間亦見不着分毫企圖的人。──但這樣的齊天祤,卻也正是柳靖雲入地字營至今唯一一個有意深交的人。倒不是說他從小沒被打過臉落過面子、所以一見到有人對他不理不睬便稀奇得忍不住往上湊;也不是說他膩味了逢迎拍馬、勾心鬥角,所以對性情真誠而毫無心機的人格外向往……這個世上本就不是隻有好與壞、是與非,心性單純誠摯的人也不見得就适合來往;懷有企圖的人也不見得就萬惡不赦。他之所以将齊天祤視為特别,一是因為彼此間必将産生的諸般牽絆、二則是出于對其人的諸般好奇……而像齊天祤這種防備心重卻又無甚機心、一派未受俗世“污染”的類型,比起他一貫的長袖善舞、虛與委蛇,順其自然、以靜制動無疑是更好的方式。正如現下。廂房裡、書桌前、風燈下,一襲象牙色儒袍的卯隊隊長背直腰挺、容顔微低,正以瞧不出一絲瑕疵的端整姿儀端坐桌前閱讀着手中的書冊;另一側,盤坐于床榻之上的寅隊隊長則是一身簡樸的駝色武者服,正手持一把柳葉刀迎着燭光反覆打量……像是各行其事、毫不相幹的舉動,可齊天祤理應專注在刀身上的目光卻總不時溜号、假藉擡眸檢視的動作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桌前正背對着自個兒的身影;而對他人的視線素來敏感的柳靖雲雖總能适時覺察、卻也總是一派泰然地故作不知……相識至今的一個多月間,每天總有不少時間得單獨相處的他們一直在柳靖雲的刻意縱容下維持着這樣微妙的默契。隻是随着大軍開拔、第一回的正式行動在即,今日、今時,二人獨處的地點已由軍帳轉為了新城内的一處尋常民居,而彼此已延續了一個多月的“互動”方式,也終得迎來了柳靖雲期待已久的轉變機會。──感覺到背後那種有如針紮的感覺又自往複數回,不僅漸漸形成了一種規律、且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幾乎像是要黏在自個兒背上一般,心知良機已至的卯隊隊長心下暗喜,遂在短暫的估算過後抓準了時點、像是要同對方說些什麼般似有些不經意地微微張唇一個回首──然後、“無巧不巧”地與身後人又自望來的眸光對了個正着。視線彼此相觸的那一刻,柳靖雲“欲言”的唇因而又止,卻沒有故作訝異,而是在瞧見對方因給抓個正着而微微發窘、随即匆匆将目光移回刀身上的表現後一抹清雅柔和的笑意勾起,随即雙唇複張,以溫柔一如笑容的音調出聲問:“嗯?有事麼,齊兄?”“……沒什麼。”齊天祤并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地搖了搖頭,檢視着手中刀刃的眸光亦像是徹底沉浸其中似的沒有須臾稍移,僅一雙緊緊抿着的唇說明了他内心此刻存着的掙紮與糾葛……瞧着如此,早有所料的柳靖雲笑意未斂,但卻是擱下了手中的書冊一個側身、以較之先前認真許多的神色二度同對方開了口:“齊兄何需如此見外?不論有什麼疑問或意見,俱可同靖雲直言無妨……畢竟,明日便是你我第一次的共同任務。若有什麼可能會對任務産生影響的不利因素,還是盡可能早些解決的好。”像在單純陳述一件事實般、溫和而不帶有分毫情緒的聲調,可襯上如今這麼番言詞,卻讓那樣的客氣和委婉聽來更像是因認定齊天祤對自己心有成見,所以努力忍着委屈想就事論事加以化解一般……許是沒想到自個兒的打量會讓對方産生這樣的誤會,齊天祤本自掩飾着的動作瞬間一僵、俐落的面容之上亦是幾分尴尬懊惱隐現,卻是足足停頓了好半晌後才猛地下定決心似的還刀入了鞘、而後學着柳靖雲的樣子擡頭端整姿儀坐正身子,神情萬般鄭重地同對方張口做出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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