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得這個人。”尼祿經過她時說,“他是羅德的朋友。”……一身肥肉的維吉爾見到尼祿時,沒有再谄媚地巴結了。他風塵仆仆,滿臉嚴肅的神情,安安分分地為尼祿下跪行禮。“我昨天才回到羅馬,之前一直在高盧進貨。”維吉爾說,“一進羅馬城我就聽說……”他靜悄悄瞄尼祿一眼,又低下頭去,“幾乎所有人都在讨論這件事。”尼祿冷着臉說:“如果你是來給羅德悼念的,那大可不必。他隻是下落不明,并沒有死。”“不是。”維吉爾認真地說,“和你一樣,我不相信他就這麼死了。這麼多年,我和他同吃同住,深知他的強大。他是掉進蛇窟、都能一邊吃着烤蛇肉一邊悠閑走出來的人。”尼祿想象着羅德黑衣黑發、行事利落的樣子,心裡一陣鈍痛。他咽一下漲得酸痛的喉嚨,克制着情緒說道:“看在你和羅德交情的份上,我可以購買你的燃料,用在典禮上。”“哦不……我今天過來,不是來推銷燃料的。”維吉爾想了想說,“雖然和燃料的确有那麼一點關系。”尼祿擡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維吉爾從懷裡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見。“這是購買燃料的合同,是我一個月前和維斯塔神廟的大貞女簽訂的。她一次性購買三個月的量,當時還是我和幾個奴隸一起把貨搬卸到倉庫的。”尼祿接過合同,仔細研究合同的章印。章印的材料是朱砂,圖案是一炬聖火。整個羅馬隻有官方的神廟能蘸朱砂作章印,圖案也是唯一的。維吉爾又掏出另一張合同。這張合同更新更平整。“就在昨天晚上,大貞女又給我捎來緊急口信,說是燃料短缺,讓我盡快送貨。”維吉爾凝重地說,“我不明白為什麼神廟的燃料耗得比浴場的橄榄油還要快,這讓我不得不聯想到拉丁姆那場原因未知的大火。”尼祿忽然覺得一陣窒息。“羅德就是因為那場火,而被皇帝治罪的吧。哦……”維吉爾畏畏縮縮地看他一眼,補充道,“應當是上一任皇帝了。”尼祿捏着合同,前額的青筋突突直跳,“你有沒有問大貞女,庫存充足的燃料為什麼會短缺?”“沒問。”維吉爾縮了縮脖子,“我不敢問。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商人,祭祀、聖火這樣聖潔的事務,是容不得受人鄙夷的商人插嘴的。”他挺直大腹便便的身體。身材發福的他竟顯得有一點莊嚴,“如果是平常的燃料商,就會老老實實地供貨,還會竊喜多賺一筆。但我不一樣。羅德是我出生入死的戰友,是科西嘉最優秀的軍人,最後卻被逼自殺。老實說,我不服,所以我要把任何可能危害過他的事講出來。”尼祿将兩張合同疊在一起,深深呼吸,凝重地說:“謝謝你,維吉爾。”“不必謝。和您一樣,我也關心着他。”他瞅了瞅尼祿袖子上的紫色條紋,有點自卑地說,“隻是我和您完全沒法相比了……”尼祿聽到這話,臉色一變,無聲無息地盯着他的臉,盯了很久。他的目光直直打在臉上,維吉爾覺得臉皮灼熱,幾乎忍受不住這種壓力,将紅透的臉深深埋下去。許久之後,尼祿悶悶開口道:“還是要謝謝你,維吉爾。今天我就會查燃料異常的事。”“這件事交給我。”阿格裡皮娜在他背後冒出來。尼祿轉過身,這時他才以正眼看他的母親。阿格裡皮娜穿着黑喪服,黑綢緞制成的喪服在冬日暖陽下熠熠反光。“你還未正式登基。我是皇後,有權處置一個貞女。”阿格裡皮娜說,“我有一百種法子讓她解釋燃料為什麼會異常。”真正的罪犯拉丁姆區的大火是人為縱火。門希·奧托。曾經的貴族、大祭司,也曾身為将軍和皇帝并肩作戰,卻因為販賣私鹽晚節不保。現在又縱火,涉嫌以低價購買着火的房子以謀取地産。招供的人是大貞女茱莉娅。當阿格裡皮娜命人剃光她的頭發、拔掉她的第一顆指甲時,她承認了門希借走燃料的事實。法院重新檢查火災的遺骸,找出一些沒燒盡的木材,和神廟的燃料做了比對。為了讓聖火抗風抗潮,神廟會在燃料裡淋上一種含磷的藥水。法院在沒燒盡的木材裡也檢查出了這種藥水的成分。門希一夜之間成為羅馬的通緝犯。尤利烏斯剛剛從廣場上的理發店回來。理發師給他剃幹淨胡須和鬓發,手腳指甲也做了修剪。自從有門希,他遣散了一大批閹奴,重視起個人衛生。失去女兒和外孫的他做孤家寡人很久了,初戀的回歸讓他年輕了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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