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低下巴,勾起一邊嘴角,肥厚的腮幫子鼓了出來,“象你這麼心高氣傲……啧啧,可不行啊……”尼祿倚着栅欄,纖長的眼睫象尖錐一樣展開。他瞟一眼昆汀短袍之下的膝蓋,口氣平淡地說:“我隻跟衣袍下擺長過膝蓋的貴族說話。”“噢……”昆汀笑嘻嘻的,晃了晃酒壺,“祝你以高貴之體永生!”他捂着肚子打個粗俗的嗝,粘膩地走開了。……到了夜裡,船上就顯得格外冷了。銀亮的月亮懸浮在夜空,這使得夜幕好象破開了一個破洞;于是人便可以管中窺豹,窺見圓洞後另一個極亮極光明的世界。濃霧已經消散許多,海面平靜起來。海面宛如鏡子般倒映星辰,船隻仿佛被兩層星空夾在其間。一切都是非黑即銀的。半夜的海風很涼,所有人都在船艙安睡。羅德披了件鬥篷,走到甲闆上。他用蠟燭點燃了熏香棒,再順手将蠟燭丢進大海。熏香棒裡有薄荷香料,可以防止暈船,使人保持清醒。他出來觀察星座的位置,以确定這艘船的航向。他拽住桅繩,靈活地蹬一下桅杆,就跳到固定船帆的橫杆上。帆布被吹得鼓起,象手掌一樣包住他。尼祿從船艙溜出來時,就看見了這樣的羅德。羅德光|裸着小腿,腳踝骨凸出而剛硬,給人一種硬邦邦的氣質。他的黑鬥篷随風翻飛,黑發亂糟糟的,就象一滴黑墨摔在這裡,迸濺出無數墨迹。他拿起熏香棒,湊近鼻尖聞了一下。煙霧随即罩住他的眉眼,竟然讓他顯得溫柔了一點。尼祿幾乎也要湊上去聞一聞那熏香了。他站在羅德身邊,捧着蠟燭失了神。直到滾燙的蠟油流到手上,他才小聲驚叫一下。羅德聽到動靜,如刀鋒翻轉一樣側過臉來。他半邊臉仍隐遁在煙霧中,另一半就是清麗的五官。他亂飛的黑發後面是銀亮的星辰,但都不如他的眉目明晰。尼祿腦中一片空白,無意識地呢喃一句:“羅德……”羅德沖他一笑,朝他伸出了手。尼祿的心尖感受到小蟲咬齧般的異樣。他就這麼迷迷糊糊地被羅德拉上橫杆。兩人并肩坐在一起。“甲闆上很冷,幹嗎要出來?”羅德聞着煙霧問。“我睡不着。”尼祿說,“而且頭暈。”羅德把玩着煙棒,一眼掃過漫天星空。他思索了一會,對尼祿說:“這艘船選擇的航線,不是最短的。您的時間被這幫沒經驗的船員給耽誤了不少!”“不礙事,我已經聯系好橄榄商了。”尼祿輕聲說,“我找到了一個印度商人。他給出的橄榄價格,是一般商販的一半。”羅德有幾不可聞的輕嗤。他驕傲地揚起頭,前額的碎發象黑刺一樣。他懷疑道:“價太低的貨色,裡面一定有鬼!”尼祿搖頭,笃定地說:“他就住在莫羅斯大街,我親自去看過他的橄榄園……”羅德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提醒尼祿不要洩密。他蒼白的指頭嵌入朱砂般的雙唇,顔色鮮明,象被鑲嵌進紅寶石的一塊白玉。尼祿盯着他的雙唇,住了嘴。羅德吹了一下熏香棒,遞到尼祿手邊。“等這支熏香燒完,您就該回去睡覺了。”他說。他漆黑的眼睛裡總聚着一點光斑,這使他的眼神有一些明亮直白的意味。尚為青稚的尼祿,難以抵擋這種鋒芒畢露的美。他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你的眼睛真好看,就象沾上了海裡的鹽粒……”羅德隻是勾起一點點唇角。對于外貌上的誇獎,他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不屑說。尼祿拿過熏香棒,很乖巧地坐好。他沒見識過這種熏香棒,十分好奇。他微微低頭,試探性地吸一下鼻子,對薄荷的清香淺嘗辄止。他好象一隻初次聞到魚腥的小貓。作者有話要說:學業太忙,所以更新時間不固定,不好意思哈大家夥!水難的初顯出于習慣,羅德在船上總能保持最淺的睡眠。哪怕是船最輕微的晃蕩,都可以使他瞬間睜眼。他是那種無論清晨還是夜半時睜開睡眼,都能立刻使眼光清醒的人。他是被一陣劇烈的振動和腳步聲驚醒的。羅德下意識地摸起長劍,象滿弓之弦一樣彈坐起來。他警惕地掃視四周,目光就象冰劍一樣不留情面。尼祿就睡在對面的床上。他還在安眠之中,被子蒙住他的臉,隻露出一對耳朵,象一隻幽居洞穴的小獸。羅德用劍尖挑開窗簾,往外看去。一群戴着面具的人沖到甲闆上。他們皆穿油膩的粗麻布衣,提着光色鏽鈍的刀斧,象一堆被水沖散的蟻群那樣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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