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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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曉晨默不作聲，前面的還可以努力做到，後面的該怎麼辦？程緻遠完全知道她在想什麼，溫和地勸道：&ldo;曉晨，回去休息，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媽媽。&rdo;顔曉晨點了點頭，也許讓媽媽不要見到她，就是避免了大悲大怒。李司機上來接顔曉晨，在一旁等着。顔曉晨站了起來，低着頭，對程緻遠說：&ldo;我先回去了，麻煩你了。&rdo;程緻遠忍不住伸手把顔曉晨拉進懷裡，緊緊地抱了她一下，&ldo;回去後，喝杯牛奶，努力睡一會兒。我知道不容易，但努力再努力，好嗎？&rdo;&ldo;好！&rdo;&ldo;要實在睡不着，也不要胡思亂想，給我打電話，我們可以聊天。&rdo;&ldo;嗯！&rdo;程緻遠用力按了一下她的頭，聲音有點嘶啞，&ldo;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你熬過去，咱們一起熬過去……&rdo;顔曉晨的頭埋在他肩頭，沒有吭聲。程緻遠放開了她，對李司機說：&ldo;麻煩你了，老李。&rdo;李司機陪着顔曉晨離開醫院，送她回家。顔曉晨回到家裡，看到王阿姨已經來了。程緻遠應該打電話叮囑過她，她熱了牛奶，端給顔曉晨。顔曉晨逼着自己喝了一杯，上樓睡覺。走進卧室，看到掉在地闆上、摔成了兩半的手機，她明白了媽媽為什麼會知道了一切。曾經，她想過扔掉手機，曾經，她想過删除微信賬号，但是，因為知道已經失去了一切，她隻是想保留一點點過去的記憶，保留一點點她那麼快樂過的印記，可就因為這一點的不舍得，讓媽媽進了醫院。顔曉晨撿起了舊手機，拉開c黃頭櫃的抽屜，拿出新手機。她把舊手機的電池拿下，拆下了si卡，換到新手機裡。當新手機開機的提示音樂叮叮咚咚響起，色彩絢麗的畫面展現時，被拆開的舊手機殘破、沉默地躺在桌子上，曾經它也奏着動聽的音樂，在一個男生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中，快樂地開機，顔曉晨的淚水潸然而落。她把舊手機丢進了垃圾桶，脫去衣服，躺到c黃上，努力讓自己睡。腦海裡各種畫面，此起彼伏，眼淚像是沒關緊的水龍頭一般，滴滴答答、一直不停地落下。但畢竟懷着孕一夜未睡，身體已經疲憊不堪，極度需要休息，翻來覆去、暈暈沉沉，竟然也睡了過去。快十點時，程緻遠回到了家中。他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推開卧室門，看到顔曉晨沉沉地睡着，他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放松。程緻遠走到c黃邊，疲憊地坐下，視線無意地掠過時，看到了c黃頭櫃上放着他買給她的新手機。他拿起看了一下，已經安裝了si卡，真正在用。程緻遠盯着手機，表情十分複雜，一會兒後，他把手機放回了c黃頭櫃上。他的手機輕輕振動了一下，程緻遠拿出手機，是沈侯的短信：&ldo;曉晨怎麼樣？&rdo;這已經是沈侯的第三條詢問情況的短信，早上他問過顔媽媽，也問過曉晨的狀況，但當時程緻遠在醫院，隻能告訴他已經說服曉晨回家休息。程緻遠看了眼顔曉晨，給他發短信，&ldo;曉晨在睡覺，一切安好。&rdo;沈侯：&ldo;你親眼确認的？&rdo;程緻遠：&ldo;是。&rdo;沈侯：&ldo;曉晨昨天晚上有點着涼，你今天留意一下，看她有沒有感冒的征兆，也注意一下孩子，當時看着曉晨沒有不适，但我怕不舒服的感覺會滞後。&rdo;程緻遠：&ldo;好的。&rdo;沈侯：&ldo;也許我應該說謝謝，但你肯定不想聽，我也不想說，我現在真實的情緒是嫉妒、憤怒。&rdo;程緻遠盯着手機屏幕，眼中滿是悲傷，唇角卻微挑，帶着一點苦澀的譏嘲。一瞬後，他把手機裝了起來，看向顔曉晨。她側身而睡，頭發粘在臉上，他幫她輕輕撥開頭發，觸手卻是濕的，再一摸枕頭，也是濕的。程緻遠摸着枕頭，凝視着顔曉晨，無聲地籲了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他經過梳妝台時，停住腳步，看着垃圾桶，裡面有分裂成兩半的舊手機，和一塊舊手機電池。程緻遠靜靜站了一瞬，彎腰撿起了舊手機，離開了卧室。顔曉晨睡着睡着，突然驚醒了。卧室裡拉着厚厚的窗簾，光線暗沉，辨别不出現在究竟幾點了。她翻身坐起，拿起手機查看，竟然已經快一點，程緻遠卻沒有給她發過消息。顔曉晨穿上衣服，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撥打電話，程緻遠的手機鈴聲在空曠的客廳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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