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吳居藍小聲說:&ldo;我的好朋友,人很好,待會兒介紹你們認識。&rdo;說完,幾步跑去開了門。&ldo;小螺,不要做飯了,今天晚上去外面吃。&rdo;江易盛一邊說話,一邊走進門。他身後還跟着兩個人,一個穿着連衣裙的年輕女子,長發披肩、身段窈窕、臉容秀美;一個戴着眼鏡、氣質斯文、舉止有禮的男人,竟然是昨日見過的周不聞律師。我愣了一下,客氣地先和周不聞打招呼:&ldo;周律師,您好。&rdo;江易盛哈哈大笑,搭着周不聞的肩說:&ldo;好可憐,真的是對面不相識呢!小螺,你仔細看看,真的不認識他了?&rdo;周不聞微笑地看着我,和昨日那種疏離客氣的職業性微笑截然不同,他的笑帶着真正的喜悅,甚至有幾分緊張期待。我滿心困惑,恨不得踹一腳故弄玄虛的江易盛,卻慣于裝腔作勢,禮貌地笑着說:&ldo;周律師,我們昨天剛見過,怎麼會不認識?&rdo;江易盛怪聲怪調地長歎了口氣,剛要出聲,周不聞拉了下江易盛的胳膊,阻止了他的話。周不聞凝視着我,微笑着說:&ldo;小螺,是我,大頭。&rdo;我臉上禮貌的笑立即消失了,震驚地看着周不聞。李大頭,原名李敬,我少年時代最好的朋友。記憶中的他,瘦瘦的身子、大大的頭、長腿長腳,配上幾分猙獰的兇狠表情,學校裡沒有人敢惹他。眼前的這個男子,身材颀長、彬彬有禮,細看下除了眉眼有幾分似曾相識,再找不到記憶中的樣子。我十歲那年,因為爸爸再婚、繼母懷孕,局促的家裡再沒有我的容身之地,被爺爺接回了老家。我不會說閩南話,也不會說黎族話,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在學校裡十分惹人注意。剛開始同學還對我又好奇又羨慕,可很快爸爸不要我、媽媽跟野男人跑掉的消息就在學校裡傳開了,同學們的好奇羨慕變成了憐憫鄙夷。那時候,我像隻刺猬一樣,用尖銳的反擊去保護自己支離破碎的自尊,沒多久就變成了同學們的眼中釘、ròu中刺,作業本被扔進廁所,放學路上被吐口水,甚至有男同學捉了蛇放到我書包裡……長大後回過頭看,不過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可那些惡作劇讓當年的我如同身處地獄,直到李大頭搬來。他和我一樣,會說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不過,他沒有父母,并不是因為父母離婚,而是因為爸爸死了。某段時間,我曾很偏激地想,我甯可像他一樣,至少想起來時,爸爸是不得不離開我,而不是主動遺棄了我。他和我一樣都是睚眦必報的人,但也許因為他是男生,也許因為他沒有和繼父、繼母生活的經驗,他的反擊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我,總是拐彎抹角。他很會打架,一個人能幹倒三個欺負他的高年級男生,不管你罵他什麼,反正他會打到你服了他,他用純粹的力量讓所有人不敢再惹他。李大頭比我高三個年級,雖然兩人都住在媽祖街,上學放學時,常常能看到彼此,但完全沒有交集。直到有一次,我被同學圍堵在學校的小樹林裡,逼問我&ldo;你媽是不是跟着野男人跑了&rdo;,李大頭突然出現,粗暴地趕跑了所有人,警告他們不許再招惹我,否則他見一次打一次。從此,我就跟着李大頭混了。漸漸地,我們學會了閩南話,也會講一點點黎語,融入了海島生活。後來,還和同一條街上真正的土著江易盛成了好朋友。三人在一起玩了三年多,好得無分彼此、幾乎同穿一條褲子,直到我十三歲那年收到了李大頭的情書,才突然意識到我是女生、他是男生。面對李大頭歪歪扭扭的&ldo;我喜歡你&rdo;幾個字,我完全傻掉,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複。當我糾結苦惱該如何回複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時,李大頭的奶奶腦溢血突然去世,他媽媽回來接走了他,離開得十分匆忙,甚至沒有來得及和我們告别,那封情書自然也就不用再回複了。聽鄰居八卦說,他媽媽運氣好,另嫁了有錢人,是個南洋那邊的華僑,對她很好,但是一直沒有孩子。這次李大頭過去,隻要得了繼父的喜歡,肯定會享福的。随着時間流逝,李大頭在我的記憶中漸漸遠去,但因為他陪着我度過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三年,還有那封我一直沒有回複的情書,他在我日漸模糊的記憶中始終牢固地占據着一個角落。江易盛推了我一把,&ldo;你發什麼呆啊?究竟記不記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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