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聽到了動靜,他立即擡起頭看向我,眼神淩厲,表情森寒,像是一隻殺機内蘊、蓄勢待發的猛獸,把我唬了一跳。雖然我用了很大的力氣,可一枝花就是一枝花,不可能變成殺人的利器。微風中,白萼紅冠的龍吐珠花飄飄蕩蕩,朝着他飛過去,頗有幾分詩情畫意。他眼睛内的鋒芒散去,微微眯着眼,靜靜地看着花漸漸飄向他,直到就要落到臉上的一瞬,他才輕輕擡起手,接住了花。這一刻,香花如雪,他指間拈花,慵懶地靠在藤椅上,隔着絲絲縷縷的藤蔓,半仰頭,看着我,隻是一個平凡落魄的男子,沒有絲毫駭人的氣勢。我被吓得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終于敢輕輕吐出去,隻覺得雙腿發軟,要撐着窗台才能站穩。這究竟算什麼破事?一時好心收留了一隻野貓,可我竟然被野貓的眼神給吓得差點跪了。我闆起了臉,狠狠地瞪着他,想表明誰才是老大,爸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ldo;小螺,我們走了!&rdo;我再顧不上和一隻沒有家教的野貓計較,匆匆轉身,拉開門,跑出了房間。爺爺因為風濕腿,樓梯爬多了就膝蓋疼,後面幾年一直住在樓下的大套間,既是書房,也是他的卧室。我經過時,無意掃了一眼,立即察覺不對勁,再仔細一看,放在博古架上的那面鏡子不見了。&ldo;楊晖,快點!再磨磨蹭蹭,當心買不到票!&rdo;繼母已經提着行李箱走到院子裡。我幾步沖過去,擋在院門前,不讓他們離開。繼母立即明白我想做什麼了,尖銳地叫起來:&ldo;沈螺,你想幹什麼?&rdo;爸爸不解地看我,&ldo;小螺?&rdo;我說:&ldo;離開前,把爺爺的鏡子留下。&rdo;沈楊晖很沖地說:&ldo;鏡子?什麼鏡子?我們幹嗎要帶一面破鏡子回上海?除了礁石和沙子,上海什麼東西不比這裡好?&rdo;我冷笑着說:&ldo;的确是面破鏡子,不過就算是破鏡子也是清朝時的破鏡子,否則楊姨怎麼看得上眼?&rdo;那是當年爺爺的阿媽給奶奶的聘禮,據說是爺爺的爺爺置辦的家産,除了一面銅鏡,還有一對銀镯、一根銀簪,可惜在時間的洪流中,最值錢的兩樣不知道去了哪裡,隻有一面銅鏡留了下來。爸爸看了眼緊緊拿着箱子的繼母,明白了,他十分尴尬,看看我,又看看老婆,一如往常,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繼母發現藏不住了,也不藏了,盛氣淩人地說:&ldo;我是拿了那面舊鏡子,不過又怎麼樣?那是沈家的東西!整套老宅子都給了你,我為楊晖留一份紀念,難道不應該嗎?&rdo;&ldo;你别忘了,律師說得清清楚楚,我繼承的是老宅和老宅裡的全部所有物。&rdo;我終于明白爺爺為何會在遺囑上強調這句話,還要求爸爸和繼母簽字确認。楊姨也不和我講道理,用力推我,&ldo;是啊,我幫沈家的孫子拿了一面沈家的鏡子,你去告我啊!&rdo;我拽她的箱子,她用手緊緊捏住,兩人推搡争奪起來。她穿着高跟鞋,我穿着平跟鞋,又畢竟比她年輕力氣大,她的箱子被我奪了過來,她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繼母立即撒潑哭嚷了起來,&ldo;沈海生,你看看你女兒,竟然敢打長輩了!&rdo;爸爸被我淩厲的眼風一掃,什麼都沒敢說,隻能賠着小心,去扶繼母,&ldo;鏡子是女孩子用的東西,楊晖是個男孩,又用不到,就給小螺吧!&rdo;繼母氣得又哭又罵又打:&ldo;放屁!一屋子破爛,就這麼一個值錢的東西,你說給就給!我告訴你,沒門!&rdo;我懶得理他們,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打開箱子,開始翻找銅鏡。&ldo;啪&rdo;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我臉上。我被打得有點懵,擡起頭直愣愣地看着沈楊晖。沈楊晖的力氣不比成年人小,那巴掌又下了狠勁,我的左耳朵嗡嗡作響,一時間站都站不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用力推開我,把箱子搶了回去,迅速拉上拉鍊,牢牢提在手裡。我一直提防着繼母和爸爸,卻忘記了還有一個沈楊晖,他們是一家&ldo;三口&rdo;。十四歲的沈楊晖已經一米七,嬉皮笑臉時還能看到幾分孩子的稚氣,橫眉冷對時,卻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了,擱在古代,他都能上陣殺敵了。沈楊晖惡狠狠地瞪着我說:&ldo;你先打了我媽,我才打的你。&rdo;繼母立即站起來,幸災樂禍地說:&ldo;打人的人終被人打!&rdo;她拉着兒子的胳膊往門外走,&ldo;我們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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