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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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尚未完全理清頭緒，房門被人一把推開。我呆呆看着門口面無表情的慕言，條件反射道：&ldo;早……&rdo;沒把這個招呼打完，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怎麼，牙齒咬了舌頭……印象中慕言一直風雅又悠閑，很少見到他一臉嚴肅，同時還做了不經人同意就推門這種失禮的事。一幅卷軸在書桌上攤開，我探頭一看，再次咬了自己的舌頭，正是昨天在占玩齋畫的那幅畫。擡眼望出窗外，竹籬上纏繞的槭葉茑蘿開出麗色的花，滅光微熹，生機勃勃。慕言坐在桌案旁，手臂漫不經心搭着桌沿，目光莫測，映在我身上就有點迷惑，良久，笑了一聲，低頭看着書案上那幅山水圖，輕聲道：&ldo;畫得不錯，不過往後，不要再畫了。&rdo;我覺得奇怪：&ldo;你怎麼拿到這幅畫的？&rdo;他不置可否：&ldo;你倒是賺了不少錢，這隋遠城能有多大，你怎麼就突然這麼有錢了，随便打探打探，總是能打探得到。&rdo;我沒再說話，想起還在和他賭氣，覺得要把表情調整一下，又想到剛剛決定和他道歉，就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他卻是不放心似的，手指敲着桌沿，一臉嚴肅地又重複一次：&ldo;阿拂，記住，以後不能再畫了。&rdo;我有點懵懂：&ldo;為什麼？&rdo;他沒回答我，轉移話題地繼續瞧着手上的山水圖：&ldo;聽老闆說這個值四百金铢，那就先抵給我吧，這麼算起來，你還欠我一千金铢。唔，要繼續努力。&rdo;我啞口無言，半晌：&ldo;你不能這麼不講道理。&rdo;他唇角帶笑揶揄我：&ldo;跟小孩子講什麼道理，你不是從來不講道理。&rdo;不等我反應，已經拿筆蘸了墨：&ldo;畫是好畫，可惜沒什麼題詞，想耍個什麼樣的題詞？&rdo;日光斜斜照進來，我看着光暈中的他，突然想起那一夜繁星漫天，我被毒蛇咬了，不知如何自救，又懵懂，他将我抱起來，衣間有清冷梅香，子夜悠長。他低低催促我：&ldo;阿拂？&rdo;我靜靜看着他：&ldo;對花對酒，落梅成愁，十裡長亭水悠悠。&rdo;本來以為這樣就算和好了，這樣和好其實也很不錯，結果剛等慕言題完字老大夫就找過來，身後還跟了個小姑娘，自稱是谪仙樓服侍連星姑娘的丫鬟，奉姑娘之命請他過府一叙。慕言收起畫随着小丫鬟出門，走到門口突然回頭：&ldo;我去去就回來。&rdo;我本來是想忍一忍就算了，使勁兒地忍，再一次沒有忍住：&ldo;你去去就不要回來！&rdo;小丫鬟在一旁捂着嘴偷樂。他卻像遇到什麼可笑的事情：&ldo;又在鬧什麼脾氣，我是去辦正事，從前不是很‐‐&rdo;他想了想，用了乖巧這個詞：&ldo;這兩日怎麼動不動就發火？&rdo;我想原來他已經開始嫌棄我了，果然剛才想的早點離開他是對的，心裡卻止不住委屈，悶悶将頭轉向一邊。而他在門口停留了會兒，再沒說什麼，果斷地就跟着那小丫鬟走了。我喜歡上的這個人，他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我，我以前覺得可以一直在他身邊待下去，隻要能看着他就覺得很歡喜，因為他不喜歡我，也不在我面前喜歡其他人，可現在這樣，現在這樣，我看着自己的手，這樣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在桌上趴了一會兒，覺得真是個傷感時刻，努力回想一些高興的事情讓自己不要那麼難受，半個時辰之後總算好過一點。慕言有慕言的生活，我有我的，他的生活在别處，而我的應該是和君玮一處，想着就覺得是不是該去找君玮他們了，一擡眼卻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很久，半天才能和來人正常打招呼：&ldo;莺哥姑娘，别來無恙。&rdo;從她走後我就沒想過會再相遇這個司題，不知道她主動找上門來是為了什麼，隻是看着同初見的那個紫衣女子很不同，那時她眼中有光，此刻卻什麼都沒有。她恍若未聞地看着我，電不知過了多久，緩緩道：&ldo;我聽說聖人不妄言，找見到了一個聖人，他告訴我一些事，我卻不能相信那些是真的。他說，你是唯一能幫我的人，用你的幻術可以看到世人不能看到的東西，我想知道的你都能幫我看到，他讓我來找你。&rdo;窗外有陽光刺進來，我想到什麼，但不知她此刻所求是不是我心中所想，頓了一會兒，撐頭問她：&ldo;你想要知道什麼呢？&rdo;她唇動了動：&ldo;我想知道我夫君，&rdo;話未完聲已哽咽，隻是很快壓住了：&ldo;想知道他為什麼放開我，如今，他又在哪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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