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書勤最近這個禮拜忙的是腳不沾地。
自從入職工會之後,他每天都在車間一線走訪。也是這些日子的走訪他才知道,原來軋鋼廠最重要的車間從來都不是鉗工或者鍛工,而是加熱、軋鋼和卷取車間。畢竟軋鋼廠最主要的還是生産鋼鐵。
而鉗工也好,鍛工也好,最主要的工作還是零件的深加工。這個年代缺乏沖壓機,沒有自動化機床,一些特殊部件的零件就需要經驗老道的師傅手工制作打磨。後世常說的手搓核彈倒也不是誇張,因為那些精密部件還真的就是這些八級工人大拿們手工制作出來的。
前世閻書勤曾在一家汽配廠做過幾年,工廠專門給汽車做輸油管。廠裡有個精研模具的老師傅,人家就很離譜。在工廠缺乏自動彎管機的情況下,硬是靠着圖紙在鐵質工作台上焊上卡道。工人隻需要把筆直的輸油管放進去,順着卡道彎曲。最後的成品和那兩台自動彎管機出來的沒兩樣。
07年那會,這個模具大神的工資就是一個W起步。這還是在一個三線省會城市裡。
鉗工和鍛工之所以吃香,是因為相比較加熱等幾個工種還是要輕松不少,還安全。尤其是加熱和卷取車間,一不小心真的會出人命的。
所以閻書勤在走訪完車間之後,又去廠辦檔案室和醫衛室調出了曆年的安全事故記錄。不看不知道,從49年至今,軋鋼廠光是因公犧牲的就有3人,因傷緻殘的11人,受傷事故粗略一算有80多起。這裡還是剔除那些能在醫衛室簡單包紮後不影響正常工作的受傷事故。
如果把解放前,資本家那種不把底層人死活放眼裡的态度,軋鋼廠死傷人數隻會翻個幾倍。
閻書勤放下整理的資料,揉揉額頭。保衛處不直接參與工廠的日常工作,平時也隻是在閑聊時知道哪個車間誰誰誰不小心受傷了,哪個車間誰誰誰不小心給機器給碰了。可是真的統計出來,那些冰冷數據的背後都是滿目的鮮血。
技術受制于人、設備受制于人,國力之間的差距隻能通過新種花家工人們的鮮血乃至生命來彌補。這和曾經戰場上的戰士們何其相似,而這些新中華家的工人也是另一個戰場上的戰士。
閻書勤這些天沒怎麼睡好,隻想着自己該做點什麼,可是一直沒有頭緒。
直到周五這天晚上,剛躺在床上,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深埋在内心深處的回憶。閻書勤一拍腦袋,尼瑪,好歹也是在工廠裡做過的,怎麼就把5S給忘了。
整理、整頓、清掃、清潔、習慣。當年這些從腳盆雞傳來的東西把初入工廠的閻書勤弄得欲仙欲死。本來工廠老闆對這些是挺随意的,反正大緻幹淨整潔就行。直到第二年老闆那位在瓷都昌河總廠深造回來的兒子接手廠子後,廠裡工人們的苦日子就來了。
同時這位二代帶回來的還有一個KPI。
還好第三年閻書勤通過考試考上了老家某動通信運營商,才擺脫了那段苦B日子。再然後,就是從一個坑掉入另一個火坑。某動的KPI更狠啊。
閻書勤在床上打了個寒顫,披上衣服回到桌前,奮筆疾書把回憶裡的5S細則寫了出來。擔心時間長了會忘記,所以寫的很快。
憑本心說,雖然5S實行起來讓人很是陣痛,但效果卻是拔尖的。
名字要改一下,不能用5S,就換成:紅星軋鋼廠車間安全五法則。一些不符合這個時代的也要剔除,但是核心還是要保證。
最後,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梳理,60年代的5S管理出台了,比腳盆雞提前了幾十年。閻書勤邊寫邊壞笑,以後要是有機會也把KPI這套搞出來,反輸出給腳盆雞,讓那邊的社畜們也感受一下自己當年的怨念吧。
整理出來的軋鋼廠車間安全五法則,保留了一個核心:塑造幹淨有序、安全高效的作業環境。大緻的步驟閻書勤設定了4個可持續跟進的過程,分别是:第一步形式化,先通過車間日常的整理和清掃,建立起一個整潔有序的現場。在這裡閻書勤提出了破窗效應,反正這套理論是1982年鷹醬的社會學家提出的,現在自己先二十多年提出來。
抄都抄了,也不在乎那一點了。
第二步規範化。在第一步的基礎上繼續訂立細緻标準讓工人遵守,并建立良好的獎懲機制。相信經過第一步,沒有哪個人再願意回到原先雜亂的工作環境。
第三步習慣化。一昧的使用行政手段會引發觸底反彈,這時就需要長期的熏陶,使得工人自發形成習慣。
第四步活性化。偉人告訴我們,黨的工作需要深入到群衆中去,發動群衆。通過前面的三步,最後發動工人的積極性和自發性,發揮工人的創意。這時将形成軋鋼廠獨有的企業文化,讓工人感受到團隊氛圍和溫馨感,最終形成該項制度的主推力。
閻書勤越寫越興奮,直到半夜十二點左右才停下筆,将寫好的東西整理好,回床上睡覺了。也許是興奮勁過了,頭一沾到枕頭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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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閻書勤還是起了個大早。做好鍛煉,吃過早飯,把材料一股腦放進挎包就往圖書館去了。
這兩天把夜校培訓方案定稿之後,就和安全五法則一起拿去向張副廠長彙報了。閻書勤的想法是盡快在廠領導層形成共識,年後就找試點小範圍實行。
時不我待,閻書勤這會充滿了幹勁。
閻書勤出門後大約半小時,易中海也慢慢的走出大門。
在大門澆花的閻埠貴推推眼鏡,說道,“老易,這大清早的沒多睡一會,出門遛彎去啊?”
易中海呵呵笑道,“年紀大了睡不着,出去走走。”說完笑笑就背着手出了大門。
又過了一會,何雨柱和秦京茹說說笑笑的出了中院,看到正在打理花盆的閻埠貴,說道,“閻老師,您這幾盆花打理的不錯啊。我年後就結婚,您老送我一盆呗。到時擺在屋裡喜慶。”
閻埠貴擡頭看向何雨柱,眼裡滿是精光。院裡傳聞何雨柱兄妹倆從保定親爹那裡得了老大一筆錢。他問過閻書勤,閻書勤隻是打着哈哈沒說話。
“柱子,你這大清早的是帶着媳婦回娘家啊?”
何雨柱一臉的得瑟,“我們先去買倆自行車,然後帶着京茹回一趟秦家莊。”當然能不可能隻買車,還得帶點禮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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