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他還餓。傍晚發生那一堆破事,最後他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就事發之前,吃過幾口雞蛋仔。
第一節下課,他向江波借了五塊錢,去學校小超市裡買東西吃。課間超市裡人很多,來買零食的、買文具的、來逛着玩的,收銀台前還排隊。
他在裡面轉了一圈,拿了一個兩塊五錢的菠蘿面包,和一袋一塊五的牛奶,都比外面賣得貴,面包貴一塊,牛奶貴五毛。還剩下一塊,他不舍得再花了,想湊合先吃點,放學回宿舍,櫃子裡還有幾個小面包。還是軍訓時宋野給他買的。
排隊結賬,他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低着頭不想和别人說話。
馬上到他結賬了,有個人過來,站在他旁邊,他以為有人要插隊,就往前走了半步,和排前面正結賬的同學站得近了些,以行動表示不讓插。
那人卻不走,也跟着他往前走了走。
他心想,這些沒素質的插隊怪真是讨厭,扭頭要批評教育對方,開口道:&ldo;你……呃。&rdo;
宋野站在他身邊,手裡拿了一大堆零食,闆着一張精緻英俊的臉。
到他結賬,宋野把手裡的東西放在台面上,他也把面包和牛奶放下。
收銀員在掃碼,曲燎原想和宋野說話,宋野扭着頭也不看他。小超市裡吵吵嚷嚷的,他叫了聲&ldo;小野&rdo;,自己都聽不太到,喉嚨疼也不能太大聲,隻好罷了。
宋野給了錢,東西全都裝在袋子裡,提着走了。曲燎原跟在他身後從超市出去。
宋野走得不快,曲燎原幾步跟上去,兩人并肩一起走。
曲燎原想說點什麼,絞盡腦汁想不出,暗自後悔傍晚那話說得太絕情。宋野好像也并不打算和他說話。唉,愁人。
馬上要到教學樓下,曲燎原感覺沒戲了,可還得填肚子,才說:&ldo;面包和牛奶給我吧。&rdo;
宋野站住,兩手撐開袋子,曲燎原翻撿着把面包和牛奶拿出來,看見一樣東西,馬上擡眼看看宋野,一臉想笑,又硬忍着。
宋野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他從袋子裡掏出來一塊德芙巧克力,豎握着給宋野看,&ldo;哈哈!&rdo;笑了出來。
宋野還闆着臉,裝樣地說:&ldo;怎麼了?&rdo;
曲燎原高興道:&ldo;這是給我買的吧?&rdo;
宋野道:&ldo;不是。&rdo;
&ldo;你又不愛吃巧克力,就是給我買的。&rdo;曲燎原不由分說把巧克力塞進自己口袋裡,又繼續翻袋子裡的東西,又發現了qq糖和玉米腸,肯定也是給他買的。
他在那裡挑個沒完,宋野服氣了,把袋子一收,整個往他懷裡一塞,說:&ldo;給你給你,都給你。&rdo;
曲燎原抱着那袋子零食,喜悅道:&ldo;小野,你不生我氣了?&rdo;
宋野瞪着他,說:&ldo;生氣,你氣死我了。&rdo;
&ldo;要不你打我一頓,我保證不還手。&rdo;曲燎原使勁朝他笑,左頰的酒窩深得像個小碗,說,&ldo;我都還沒和你說呢,下午你和姚望打架那幾下,太帥了!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麼會打架。&rdo;
宋野沒好氣道:&ldo;我是為了誰啊?&rdo;
曲燎原忙認領:&ldo;都是為了我,為了我,小野你真是太愛我了。&rdo;
宋野:&ldo;……&rdo;
夜色裡曲燎原看不清,宋野自己卻知道,他被這句話激到臉紅了。
驗傷未遂和一面錦旗
宋野道:&ldo;你别高興了,還得寫檢查。&rdo;
&ldo;沒事,&rdo;曲燎原心頭的陰霾已然一掃而空,說,&ldo;等我寫完我的,再替你寫一份,你還不知道嗎,我最會寫檢查了……咳咳咳。&rdo;
他一時忘形,說話聲音太大,嗓子劈了,又咳嗽了幾聲。
&ldo;真沒事?&rdo;宋野拍他背,說,&ldo;明天白天,我帶你去醫院驗傷。&rdo;
曲燎原笑道:&ldo;不去不去,我就是岔氣了,别搞這麼嚴肅,姚望這次得了教訓,以後不會來惹我了。&rdo;
宋野道:&ldo;你……&rdo;
&ldo;我知道,&rdo;曲燎原猜到他要說什麼,說,&ldo;我知道我知道,等手機修好,他賠我修理費以後,我一句話都不會再和他說。&rdo;
上課鈴響起來,在校園裡玩的學生都朝教學樓裡跑。
宋野他們班教室就在一樓,幾步就到了,還要上二樓的曲燎原抓緊時間,從那袋零食裡随便抓了幾個大點的,面包餅幹之類,塞給宋野,說:&ldo;這些你吃,你肯定也沒吃晚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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