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雨驚得呆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期期艾艾地說:&ldo;思成,兩年不長,我等你就是了。&rdo;&ldo;堯堯!&rdo;佟思成有點惱怒她不明白他的意思,&ldo;你知道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要是我變了呢?你卻等着我,那時我該怎麼辦?不是更會傷你的心?&rdo;&ldo;思成!你怎麼會變?我,我們一直好好的,&rdo;堯雨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心裡的難過突然而至,殺得她措手不及。她從沒想過佟思成會變心,她以為他是擔心她等不了。佟思成瞧着堯雨眼睛一紅,聲音情不自禁地柔和起來:&ldo;堯堯,我們家很普通,我爸媽都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我能得到這樣公派出國的機會不容易。我一直想将來混好了,能讓我爸媽過得好點。你從來不說你們家,我也沒問過,但我能看得出來,你平時有多節儉,你從來都不化妝不買貴的衣服不去小食堂吃飯。&rdo;她和佟思成坐在體育場最高的那層石階上,四年裡這是他倆來得最多的地方,在七八點鐘時,體育場裡人最少。他倆喜歡繞着體育場的跑道慢慢地走路,一圈又一圈,累了就坐在台階上聊天。堯雨記得每次和佟思成來這裡都會笑,她的清脆的笑聲,佟思成的慡朗的笑聲。這晚佟思成的話語帶着一種沉重,像此時體育場裡那個打籃球的男生手裡拍打着的籃球,重重地打擊着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音長時間地回蕩在空曠的場地裡。他的眼睛看向前方的教學樓,傷感地對她說:&ldo;堯堯,你還小,你不知道貧賤夫妻百哀的真正含義,我知道!我爸媽就從沒浪漫過,記得有一年我爸過生日,我媽去給他買了雙一百多塊的皮鞋,我爸卻埋怨了許久,嫌買貴了。你還沒有工作,你現在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認定感情就是單純的相互喜歡,我真的不能肯定我要是沒有出息,我們倆的愛情會不會被日常瑣事消磨幹淨!&rdo;堯雨張了張嘴,她的确不知道,聽了佟思成的話她隻有着急:&ldo;思成,你是覺得我家窮嗎?&rdo;&ldo;堯堯,我不是嫌你家窮,我是說沒有物質基礎,不能維系愛情。愛情,結了婚就要靠物質條件才能創造生活中的浪漫。&rdo;堯雨聽不明白,她搖晃着頭:&ldo;思成,你說得太深奧,我不明白,我們不是好好的嗎?你出國就是了,我等你兩年就是了,隻有兩年啊,思成!&rdo;堯雨語氣裡全是哀求。佟思成的臉上沒有慣有的溫柔,是一種無奈,一種悲哀,是她從來不知道沒見過也看不懂的神色。&ldo;我隻是不讓你等,我沒說兩年後我不回來找你!如果我回來的話!&rdo;堯雨被他說的糊塗:&ldo;如果你回來,你就會來找我,那我等你就是了。&rdo;&ldo;我不要你等,如果将來我有條件了,我沒遇着其它人,你也沒有找着合适的人,我們再看能不能在一起。堯堯,我不想騙你,我說的全是實話,心底深處的實話。或許你今天會傷心,但時間會抹平所有傷口。相信我,這絕對是很實際的問題。&rdo;堯雨心裡一陣緊似一陣,眼淚嘩的一下就落下來了:&ldo;你要是沒有條件就不和我在一起了麼?我不明白,思成!&rdo;佟思成伸手摟她:&ldo;不哭了,你哭我就……&rdo;他一哄堯雨眼淚落得更急:&ldo;我,思成,我馬上就畢業了,我就工作了……&rdo;&ldo;我是真的喜歡你!如果我們不用踏進社會,如果一直做學生,我不會對你說分手。&rdo;佟思成打斷了她的話。堯雨覺得他仿佛說的極有道理,又覺得哪兒都不對勁。&ldo;我們,非得要這麼現實?為什麼就非得這麼現實?我們可以一起去努力?可以一起去拼的!&rdo;佟思成頹然地放下手,他知道堯雨接受不了,想了半天誠懇地對她說:&ldo;我從不騙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對未來沒有把握,不是每個人想成功都可以,要有條件要有機遇,還要看自己的努力!如果我盡力了,我還是不能成功,那麼我認命!該怎麼過小日子就怎麼過小日子!可是我總想去試。而現在我出國,我不能讓你等!永遠沒有絕對和肯定的事情,永遠沒有不變的感情,你等我,那要是我不回國了呢?或者我回國不回a市了呢?你要我怎麼面對你?&rdo;堯雨腦子嗡嗡作響,她有太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說哪句,悶悶地全堵在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似的。她覺得隻要兩個人相愛,就能夠在一起。但是佟思成的話讓她對這樣的觀點産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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