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房子都抽沒了,家具也抽沒了,再後來衣裳也都輪流進了當鋪,大姐算是到了苦海裡面去了。大姐夫去找個活計幹,隻是整日裡遊手好閑的,什麼苦頭也不吃,大姐不知道為了這個掉了多少眼淚,一個大老爺們,要大姐出去風吹日曬。她進院子,大家夥兒都招呼,大姐的婆婆在曬太陽,手裡面拿着大煙杆子,很是奇特了。住在大雜院裡面的,吃不好住不好,可是大姐的婆婆卻有錢抽鴉片,厲害的很,大家夥兒背地裡都笑。大姐的婆婆,耷拉下來的三角眼聚光,看着是那祯禧,視線再往下面一點,看着手裡面空空的,不由得嘴角也耷拉下來了。往日裡,那祯禧來了都不空手,為了大姐日子好過,為了個外甥補補身子。大姐的婆婆等着她來問安,隻拿着眼睛對着她,那祯禧一直盯着她,做了一直不能做的事情,瞪了她一眼,沒打招呼就進屋子裡去了。“大姐,你離婚吧,我要去上海了,我的屋子給你跟外甥住着,回家去吧。”大姐的錢,勉強養活自己跟孩子,但是要養活抽大煙的婆婆,那是隔三差五的要挨餓的。那祯禧想着自己屋子騰出來了,給大姐住,她緊緊的拉着大姐的手,“你去住,爺爺都答應了,家裡奶奶也盼着。”離婚,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多丢人啊,八輩兒祖宗的面子都沒了,大姐是覺不肯離婚的,離婚了,還要帶累娘家人,她是必不肯做的。扭過身子去,抽出來自己的手,“不能,我不能做這樣丢人的事兒。”那祯禧不忍心看她手上的口子,日日洗衣服,這都春末了,手上的凍瘡都沒有好,大姐夫的手,嫩的像是蔥白一般,大姐的手,好似是七八十歲的老樹皮一般。小時候,大姐的手是軟軟的,帶着若有若無的香味,抱着她的時候,眼睛彎起來都是星星。“大姐,我們不覺得丢人,爺爺都點頭了。”“爺爺說,這世道不一樣了,人隻要對得起良心,自己奔着好日子過,誰也無話可說,過得下去就過,過不下去了,再不能在苦水裡面熬着,那是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一邊說,一邊瞧着大姐的神色,大姐微微神動,隻是不肯開口,那祯禧不是取義,好的婚姻不能拆,可是大姐這樣的病态的婚姻,不拆了難道要熬死人嗎?大姐心裡面已經顧不得自己離婚的事兒,隻想着一件事兒,妹妹去了上海,多難過,一個人離着家裡那麼遠,就是寄人籬下,姐妹倆說了許久的話。她還是不肯離婚,隻摸着那祯禧的頭,“三妹,你還小不知道,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夫妻,不是那麼容易散的。不是你覺得一些不好,說離婚就離婚的,那不是過日子。”“可是離婚了你過得更好——”那祯禧不服氣,被大姐拉着出了門,“别說了,禧姐兒,你長大了就知道了,走吧,走吧。”要送着她去門口,大姐的婆婆在外面早就等着了,掐着腰站在那裡,裡面一句一句的離婚,戳疼了她的肺管子。見了那祯禧,就伸出來自己白骨頭一樣的手指,上面的指甲老巫婆一樣的,頭發亂糟糟的,那祯禧一閃開,長長的黑色的指甲從自己眼前劃過,還是碰到了額頭,起了一道愣子。老巫婆就此開了混,什麼好的壞的都罵出來,大姐攔在前面不給打,那祯禧隻覺得自己十多年的書都白讀了,什麼斯文也不要了,隻恨得上手撕。她為了撒氣,打不到那祯禧,隻去用手撕擄大姐,大姐平日裡受了她許多的辱罵。馮二爺聽着裡面亂的不行了,自己快步走過來,隻一隻手,就掐着那老太婆到了一邊。“禧姐兒你說。”“我要大姐離婚,搬到家裡住去,家裡奶奶爺爺都答應了的,大姐不肯,出門這老太婆就打人。”說的着急,呼吸急促,就跟要斷氣了一樣,她心裡面恨得慌,從自己懂事開始就恨,忍了多少年了。額頭上一道愣子,好似是白玉蘭上面撕破了一個口子,哭起來可憐的不行。馮二爺不由得一手甩開了老太婆,一下子就到了地上,她欺軟怕硬,不敢動手了,扯着嗓子要喊。剛張嘴,馮二爺踢了腳邊的雜碎到她跟前,“噤聲。”立時就跟戳破了的氣球一樣的,對着那祯禧招手,“過來。”劉小鍋立馬就領着她出去了,她不肯走,劉小鍋小聲的勸着她,“姑奶奶,趕緊的,有二爺呢,您不能惹了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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