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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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比一前快得多，一路都在劇烈地搖晃颠簸，一如我的心。我開始懷疑陸穹衣帶着我上路是另有目的，我甚至懷疑那個叫宇文楚天的人并不是我哥哥……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跟着陸穹衣上缥缈峰，騙局也好，誤會也罷，有希望就比絕望好些！不出半日，我們便趕到缥缈峰的峰頂。那山峰果然和他的名字一樣，直挺入缥缈的白雲中。站着峰頂，腳下是飄忽不定的雲霧彌散。缥缈峰頂擠滿人，他們都在議論着同一件事：義薄天輸了，一位足矣與天下第一劍陸穹衣并駕齊驅的高手竟然慘敗。我完全沒有心思聽他們神化這場比鬥，用盡全力擠到最前面。而他已不在，斷崖邊隻有一個陌生的男人，怅然而立！又轉瞬消失。&ldo;哥哥！&rdo;我撐着癱軟的身體，扯緊陸穹衣的手臂才勉強站穩身體……我到底還是遲了一步，所有支持我撐下來的勇氣都在這一刻抽走。我站在峰頂，望着遠方孤煙渺渺，再沒力氣邁出一步……&ldo;哥！你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不肯見我？&rdo;山谷裡都是我的疑問在回蕩，沒有答案……&ldo;陸大哥，哥哥他真的不要我，我怎麼辦？&rdo;陸穹衣摟緊我的雙肩，扶住搖搖欲墜的我，像是在告訴我：這個世界還有個人不會丢下我。突然間，一陣疾風掠過，我的雙肩被另一股巨大的力量抓緊，頓時天旋地轉，一陣眩暈。&ldo;小塵？！&rdo;急促的呼喚讓我蓦然醒悟，睜大眼睛望着面前這張朝思暮想的臉孔。重逢何處是他，真的是他！曾經無數次幻想與他相逢的情景，以為自己會大哭，會一遍遍傾訴我的思念和委屈，可是真正面對他，一切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可以這樣看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ldo;小塵，你去了哪裡？&rdo;他用雙手托起我的臉，十指順着我額前的發，我的眉眼，我的鼻梁，嘴唇……移到下颚，肩膀，最後緊緊把我摟在懷中，呼吸吹拂在我耳側，&ldo;我到處找你……&rdo;後來我才知道，在我離開漁村的那天哥哥回家了，他本想和我說句對不起，說句再不會丢下我，可是家已經空空蕩蕩……他四處尋覓，可惜走了相反的路……&ldo;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受了很多苦？&rdo;他的語氣裡盡是愧疚。我堅定地搖頭，極力用最輕松的語調回答：&ldo;一點都不苦，一路上陸大哥對我特别照顧。&rdo;&ldo;陸大哥？&rdo;他放開我，看向我身後，臉上多了許多我看不懂的陰郁。&ldo;在下陸穹衣，幸會！&rdo;陸穹衣依舊那麼風度翩翩，可惜站在哥哥對面失色太多。&ldo;天下第一劍，陸穹衣？&ldo;不錯！&rdo;哥哥立刻将我拉到身後，緊緊牽住我的手：&ldo;謝謝你照顧小塵，我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必當回報。&rdo;&ldo;如果我想現在和你比試一下呢？&rdo;陸穹衣向前一步，手中的劍脫殼而出。我偷偷扯扯哥哥的衣袖，哀求道：&ldo;哥，别比了。&rdo;陸穹衣說過他是江湖中最厲害的人，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我好怕，怕失去剛剛找到的哥哥。他雙眉微蹙，看看陸穹衣又低頭看看我。&ldo;我不會傷他，點到為止。&rdo;我似乎在他眼裡看到明顯的傷痛。說罷，他拔出有點生鏽的鐵劍向前邁出一步，正好與陸穹衣面對面站在懸崖邊……我不懂武功，更看不懂劍法，我隻知道這場比鬥并不血腥，和我記憶中那場厮殺完全不一樣。與其說這是一場比武，不如說他們在舞劍，交錯的身形，幻妙的步伐配合得天衣無fèng，美輪美奂。交手中，陸穹衣揮動着他璀璨的寶劍，飄逸的身姿帶着飛揚的自信，仿佛不必拼力争取，勝利也永遠都是他的。而哥哥的感覺與他完全不同，他每刺出一劍必是全神貫注，傾盡全力，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都讓我想起他最常說的一句話：要達到目的就一定要付出代價，要成功就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機會。我暗暗看向身邊觀戰的人，他們絕對沒有看舞劍的輕松惬意，當然也沒有緊張和恐懼，隻是每個人都驚訝地瞪大眼睛，指指點點，就連文律都驚得長大嘴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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