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走到洞穴門口,花枯茶便迎面撞上一堵ròu牆,猛地停住腳步。她擡首,雙眸直直地落在那人身上。眼眶有淚,嘴角有笑……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華遲就在眼前,活生生的,安然無恙。她想笑,最後卻任性地伸手死命捶打面前的他,忍不住哽咽地哭罵:&ldo;你死哪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呀,會吓死人的!&rdo;&ldo;……好吵。&rdo;華遲漫不經心地拉下她的手,調整了下站姿,&ldo;那麼擔心我,就過來親一下啊。&rdo;眼看着他那副悠然自得還含着幾分恬然笑意的模樣,花枯茶愈發覺得氣不過,&ldo;那你剛才到底死到哪裡去了呀?&rdo;&ldo;放心吧,就算是死,我也會争取死在你身邊。&rdo;他頭一偏,靠在一旁的牆上,順着滑坐下來,看似隻不過是有點累了想小憩片刻。邊說,還邊順手把花枯茶撈下來,用力地揉着她的發。&ldo;呸!我又沒嫁給你,别死在我身邊,會毀我清白,我還想嫁人的。&rdo;&ldo;是嗎?&rdo;他别過頭,指腹輕揉着她的頰,&ldo;那麼,把來生許給我好了。&rdo;&ldo;讨厭,你怎麼那麼貪心啊,今生還沒完就想要來生。&rdo;她嬌嗔,沒好氣地動手掐他。惹來一聲聲痛哼,才稍覺消了點氣。&ldo;下輩子我再穿豹紋給你看。&rdo;&ldo;不要,醜死了。&rdo;&ldo;還講八卦給你聽。&rdo;&ldo;是我講給你聽才對吧。&rdo;&ldo;都一樣,下輩子一定陪你到老。&rdo;他噙着淺笑,轉過頭,唇擦過花枯茶的臉頰,熟練地虜獲到她的唇。這個吻,并不深,他的舌尖更像是在留戀,一寸寸地掠過她的唇畔,呼吸着她的鼻息,記憶着她的味道。&ldo;唔……不要、鬧……好多人……&rdo;花枯茶羞赧地漲紅臉,抵在他胸口的手不停地拍打着,溢出嘴裡的拒絕聲聽不出絲毫說服力。華遙不耐地微側過頭,有什麼比未來娘子失蹤時還要目睹别人恩愛更刺心的?他不屑地嗤了聲,既然吃不到葡萄這個葡萄就一定是酸的,所以他認定華遲這種猴急的舉動有傷風化。就算是春風在身邊,他這種有格調的人也不會效仿。&ldo;好了沒有……&rdo;慢慢拾回神,華遙想出聲打算,可當目光觸到華遲的背時,臉色頓時煞白。沉溺在溫情中的花枯茶完全沒有留意到華遙的表情變化。華遲終于舍得放過她的唇,伴着沉重呼吸,閉着眼,與她額頭相抵。他唇線一松,含糊不清地叮囑:&ldo;以後……别再愛上山賊,别再為了男人離家出走,成親之後也别叫錯你相公的名字,&lso;華遲&rso;這兩個字留在心裡就好,不準忘,但也不準再想起……&rdo;&ldo;你在說什麼啊?&rdo;總算,花枯茶察覺到了不對勁,秀眉微蹙,從他的懷裡掙開,打量起他的臉。那是一張血色愈漸褪去的臉,還殘留着她溫度的唇慘白如紙,&ldo;喂!别吓我,你知道我膽子小的,不準吓我!&rdo;她慌亂地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寸,遍尋不到傷痕,再一擡眼,撇見華遙等人怔怔落在華遲背上的目光,才依稀感覺到了絕望。花枯茶顫巍巍地伸出手,用擁抱的方式在他背部遊移了刹那,觸碰到幾處仿似斷箭的痕迹。她仍舊是不願意相信,直到,收回的手上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ldo;你……你個死男人……怎麼舍得,我為你連家都不要了,你怎麼舍得負我……&rdo;她強着不想哭出聲,可那種撕心裂肺的悲怆怎麼也忍不住,隻好用手緊捂着嘴。掌心裡滿滿都是從華遲背後傷口裡滲出的血,那血覆上她的臉頰,分明還是溫潤的。&ldo;你要是不哭我就露點給你看。&rdo;&ldo;我不要看……&rdo;&ldo;這次是真的露點……&rdo;&ldo;你說過要去跟我娘提親,說過要等到洞房時才露點給我看的,你是燕山三當家啊,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rdo;華遲長籲出一口氣,唇角上揚,想幫她擦淚,卻再也提不出力氣。手指微微顫了下,他眸色一轉,凝視着華遙。隻瞧見那張幹涸的唇不停地翕張着,似是有話要說。華遙沒有猶豫,跨步上前,眼眶泛紅,眉頭深鎖着層層陰霾。&ldo;袖箭……青山的……是他們的人……&rdo;華遲吃力地擡起手,掌心緊握着一枚袖箭,箭身上有幹涸的血迹,仍能清晰分辨出上頭的竹紋,&ldo;你敢幫我照顧好她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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