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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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寫（7）&ldo;為什麽男一要和男二決裂?&rdo;卓爾衡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艾沫差點噴出來：&ldo;因為他忍受不了男二了，他覺得男二在害他。&rdo;&ldo;可是他從頭到尾也沒有問過男二這件事，從頭到尾，他們誰也沒有說。&rdo;卓爾衡眼神有些發直，喃喃自語，&ldo;為什麽他不說呢?也許他說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大家還是好朋友。&rdo;&ldo;你錯了。&rdo;講到劇本人物，艾沫的認真勁又上來了，&ldo;他就算不說，他們也不可能繼續做朋友下去了。&rdo;&ldo;為什麽?&rdo;&ldo;不為什麽!&rdo;艾沫惱火地道，&ldo;那麽多的事，一件一件累積到現在，已經沒辦法再回到過去了!&rdo;卓爾衡坐在桌邊，如同雕塑，許久許久之後才說：&ldo;那換作你的話，你會說嗎?&rdo;&ldo;那你呢?&rdo;艾沫一怔，反問道，&ldo;你會不會說!&rdo;&ldo;不會。&rdo;&ldo;為什麽?&rdo;&ldo;說了，那些背叛就可以抹去了嗎?背叛就是背叛，哪怕有一千一萬個理由，也是背叛。&rdo;卓爾衡快速地說，&ldo;哪怕是為了我好的背叛，我也不會容忍。&rdo;艾沫心裡咯!一下，看到卓爾衡慢慢轉過頭來，死死盯住他：&ldo;記住這句話，艾沫。&rdo;陽光燦爛，人聲竊竊，艾沫卻像是感覺不到，卓爾衡像張網，他就是網中掙紮的飛蛾。艾沫沒由來地慌了一下，求救似地看向單鋼，猛然意識到他們是在哪兒，跳起來就直沖李導身邊喊：&ldo;李導，卓哥準備好了，開始吧!&rdo;李導揮了揮手，喊了聲開始，機器沙沙運轉，卓爾衡慢慢從桌邊站起來，低聲道：&ldo;你來了?好久不見。&rdo;這一條非常順，整個片場鴉雀無聲，直到一聲&ldo;卡&rdo;之後，所有人才活了起來，忙碌的噪音充斥在耳中，艾沫這才覺得魂回來了。呆呆地坐在道具箱上，直到眼前被陰影覆蓋，擡頭一看，卓爾衡正站在面前，倆人靜靜地對視片刻，卓爾衡忽然笑了起來，細細的、微微的，就像剛剛抽出的花苞。&ldo;你今天欠我的五塊早飯錢什麽時候還?&rdo;卓爾衡問。&ldo;……&rdo;卓爾衡你去死吧!女三的戲份今天終於結束，晚上全劇組決定去搓一頓，當然，李導也要送别他的&ldo;潛規則&rdo;，他老婆要來了。劇組裡年輕人居多，氣氛很快就喝得不辨東西，艾沫抱着一瓶酒鬼鬼祟祟地出了包間，跑酒店的花園裡去了。冬天的晚上，花園又冷又暗，一點也不舒服，他蹲在亭子角裡，抱着瓶啤酒，啃着雞腿，頗為惬意。不一會兒，腳步聲響起，他睜着半醉的眼睛一看，居然是李導。莫名其妙的，他往黑暗裡縮了縮，就聽李導撥通了電話。&ldo;睡了?劇組在鬧騰，我出來透口氣。&rdo;這句話後是長久的沈默，花園裡很靜，艾沫也沒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這個電話就這麽沈默了整整好幾分锺，那頭才傳來輕輕的聲音，是個男人：&ldo;今天出什麽事了?&rdo;&ldo;今天拍了場戲，男一和男二反目為仇了。&rdo;&ldo;這種戲天天有。&rdo;&ldo;他們曾經是兄弟，好得不得了的兄弟，後來呢，一個不說，另一個也不說，漸漸就有了心結，最後心結到了受不了的時候，卻已經說不出來了。&rdo;電話又沈默了，艾沫暗罵了一句，正準備逃走，冷不防一個溫暖的大手從後面捂住了他的嘴巴，驚得他心髒狂跳了下，就聞見了熟悉的剃須水味道。是卓爾衡。卓爾衡愛幹淨又愛美，每次下了劇組總要把自己收拾一番，覆了面膜才結束。這味道艾沫非常熟悉，幾乎每天枕着睡覺呢，幾個月下來不熟悉才怪。他放松下來，就見卓爾衡的臉湊過來，食指壓在嘴唇上。李導的電話唱了會兒啞劇，又有聲了：&ldo;有些話，沒必要說了，說出來也沒意思。這兩兄弟其實早不想做兄弟了，隻要還有一絲做兄弟的心思，早就說了，沒有這心思，多少機會也不會說的。&rdo;昏暗中，李導握着電話，坐在台階上，身影寂寞得像是戈壁上的枯樹。&ldo;我……&rdo;&ldo;太晚了，我要睡了。&rdo;&ldo;……好，晚安。&rdo;電話挂斷後，李導揉了揉臉，長出一口氣，爬起來搖搖晃晃地進酒店去了。艾沫感覺捂在嘴上的手松了，他轉過頭，看着卓爾衡近在咫尺的臉。陰影中看不清楚，隻有被月光描繪出的側面，英俊得令人不忍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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