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無數人心甘情願為石觀音去死一樣。無花有些驚詫,而後笑開,道:&ldo;阿澤很懂人心呢。&rdo;他的語氣很柔和,柔和中帶着蠱惑,隐藏起心中的顫抖和不安,無花本沒有想到白澤能夠瞧出他的想法的。得一知己,何其艱難?但這個存在強過你太多的時候,就不知是福是禍了。白澤懶洋洋的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含着種隐約的追憶,平平道:&ldo;我是世界上最後一隻白澤了。&rdo;妖族少年捧起主人的臉,眼瞳已經成了一條直線‐‐他越認真,越會接近原本獸的形态。白澤凝視着無花,玩笑一般歎了口氣,道:&ldo;反正也不可能找到一隻雌性白澤來延續種族了,不如就和主人一直在一起吧?&rdo;地下寂靜地可以聽見心跳。無花紅了臉,妖娆的豔色在自耳根蔓延到整張臉上,他深吸了口氣,隻覺得空氣中全都是白澤的味道。小和尚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無奈道:&ldo;我似乎也沒有别的選擇。&rdo;白澤環抱住他,不客氣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另一個人身上,擡起主人的下巴吻上去。自從兩人發生關系以來,這一類的親密就時有發生了,而相對于從小受經文熏陶的無花而言,主動的一方多半是白澤了。哪怕瞧上去再氣度優雅,妖族也從來和禁欲不沾邊。難得的是,這一次小和尚回應了。口舌交纏帶來的親密感覺讓人留戀,這足以讓普通人呼吸紊亂的親吻結束之後,兩人靠在一起靜靜歇息,誰也沒有說話,像是不願打破這平靜。穹頂遙不可及,四周空曠無邊,與世隔絕。無花躊躇半晌,道:&ldo;這世上,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妖族嗎?&rdo;很多事情,無花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問。白澤輕笑,低下頭蹭了蹭主人的臉頰,道:&ldo;和你見面的那一次,是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rdo;無花喃喃道:&ldo;三千世界本無窮,佛祖誠不欺我。&rdo;&ldo;我是被紅龍的天劫劈過來的,都是阿天把我推出去當擋箭牌……&rdo;&ldo;龍?&rdo;&ldo;恩,一條三個腦袋的小龍,是雌性。&rdo;&ldo;……&rdo;&ldo;阿天是什麼?&rdo;&ldo;九尾狐,雄的。&rdo;&ldo;……你為什麼一定要強調它們的性别?&rdo;&ldo;我以為這才是主人最關心的事情。&rdo;&ldo;……!!!&rdo;一番插科打诨之後,無花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他真誠道:&ldo;謝謝你。&rdo;被少林寺和石觀音拘束的妙僧從未想過他還會有這樣的時光,像是一個普通的江湖草莽一樣,和朋友聊天拌嘴,話語間沒有禅意,也不帶深思,放空身心的感覺如此惬意。‐‐雖然身旁之人已不僅僅是朋友。白澤理所當然道:&ldo;讓主人保持心情愉快是寵物的責任。&rdo;無花:&ldo;……&rdo;不知為何,總覺得兩個人的角色颠倒過來了。宮殿裡的床并不華麗,卻極舒适,無花和衣而卧,已睡熟了。這一方神奇的小天地中,有白澤在側,本也沒什麼值得他警惕的存在。白澤卻坐起了身,頗有些不耐煩道:&ldo;出來。&rdo;嚴絲密合的石壁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明眸善睐的女子漫步而來,大紅的衣裳在昏暗的地底猶如燃燒的烈焰,侵占人的視覺。绛紅已恢複了花精應有的面貌,普普通通的動作,也予人煙行媚世之感,世間男人但凡對女性有一分□,就必定逃脫不了她的魅力。她行至近前,卻是跪了下來,卑微道:&ldo;小妖绛紅,見過上仙。&rdo;白澤似笑非笑道:&ldo;上仙?&rdo;他這樣純正的妖族,什麼時候能跟仙界扯上關系了?又不是仙人的坐騎寵物。绛紅敏銳地察覺到白澤的情緒,有些惶恐地換了個稱呼:&ldo;前輩?&rdo;&ldo;罷了,&rdo;琥珀色的眼眸已轉換成璀璨的金色,明明是溫暖的色澤,卻因其中的睥睨和漠然顯得冰冷,白澤道:&ldo;你找我有什麼事?&rdo;地上跪着的花精攤開手掌,黑暗中便彌漫開淡淡瑩潤的光,毫無瑕疵的皮膚上,是一顆小小的、不起眼的種子。罂粟成花時是不屬凡塵的美麗蠱惑,誰又能想到如此美麗的花朵,種子卻是如此地平凡呢?美麗往往孕育于醜陋之中,世間很多事情,豈不就是這樣脫離表象?绛紅深情地看着手中的種子,像是要把這種子每一個棱角都記下,她的臉色在瑩潤的光芒下急速蒼白下去,甚至有些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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