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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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想翻江倒海，來時滿腦子都是周森火燒火燎，去時又都是他傾家蕩産，身陷牢獄。我打開家門時，我媽的鼾聲正斷斷續續，可見睡得并不踏實。我走到c黃邊，将她壓在胸口的手臂放回她身邊，雖然蹑手蹑腳，可還是驚醒了她。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因受驚而氣喘籲籲：&ldo;心慧？你回來了？幾點了？&rdo;&ldo;三點多，&rdo;我打開燈，&ldo;做夢了？&rdo;&ldo;咳，&rdo;我媽老态畢露，&ldo;還不是夢見你沒個好歸宿，頭發都白了，沒兒沒女。&rdo;&ldo;您也太誇張了，&rdo;我倒在我媽懷裡，&ldo;又不是舊社會，十七八就要當娘，如今二十三是花樣年華，三十三也未必叫老姑娘。&rdo;然後，我媽以自問自答的方式闡明了我異常的行蹤：你上哪去了？肯定不是出差，肯定跟那姓周的有關。我不置可否，惹得我媽直抹眼淚：&ldo;哎，媽總覺得那姓周的不牢靠，媽還是覺得孔浩才是好對象。&rdo;我媽是好母親，有主見，但卻不會将其強加于我，也就是表達表達罷了。而倘若孔母也有如此&ldo;雅量&rdo;，也許我和孔浩真的會白頭偕老，生兒育女，那麼周森于我将毫無意義，那麼，我此時就不必忍受思念和憂慮的煎熬了。第二天，我準時坐在&ldo;合璧&rdo;辦公，迎來的第一位客人卻是不速之客。李真比我印象中憔悴了很多，原本就清瘦的兩頰都陷了下去，連眼鏡的鏡片上都像蒙了灰，黯然無光。她永遠是穿套裝，今天穿的是黑色的，有些寬大，也許原本是很合身的。李真來找我，自然不是請我幫她舉辦婚禮。她坐在我對面，将一整杯水喝得見了底，也沒表明來意。她不是自卑的人，相反，她骨子裡和孔浩一樣自大，所以他們在請求别人時，更加難以啟齒。我隻好主動坦白：&ldo;我和孔浩，沒什麼了。&rdo;對于我的友善和掏心掏肺，李真有些意外。她推了推眼鏡，嗫嚅道：&ldo;真的？&rdo;連日來，孔浩對李真的疏遠，終于令她毛躁了。所以她必須來問問清楚，這其中到底有沒有我的介入，又或者，隻須從他們内部徹查原因。我愈加認為李真和孔浩是&ldo;人以群分&rdo;了，他們是國家的棟梁之材，卻無措在感情之中。孔浩他愛我，要我，于是便開口命令我，要求我，而李真她猜疑，困惑，便單槍匹馬直接來向我索要答案。在男女感情前，他們是一樣的小兒科。第九十話：事上有事莊盛對我的工作狀态表示抗議：&ldo;我的慧，你一上午光撥電話不說話，裝樣子給誰看啊？&rdo;&ldo;馬喜喜不接我電話。&rdo;我垂頭喪氣，&ldo;你不愛看就别看。&rdo;然後莊盛問我，你想跟她說什麼。叫莊盛這麼一問，我才意識到，對此我尚無頭緒，但我嘴硬：&ldo;你管得着嗎？&rdo;莊盛拆穿我：&ldo;你壓根兒就沒想好說什麼。幸虧她不接，要不你倆對着嬌喘，生不如死。&rdo;莊盛還說，就在我義無反顧趕赴河北之時，他在sn上見到馬喜喜了，這說明，馬喜喜即便是在盛怒之下，也沒尋了短見。我說這個我不擔心，她不是那麼&ldo;勇敢&rdo;的人，你們都說什麼了？莊盛說：&ldo;我跟她說嗨，她說&lso;别理老娘，小心老娘誤傷無辜&rso;。而這更加說明，她根本沒事兒。火發出來就能撲滅，比火災隐患強。所以，慧啊，你别庸人自擾了，趕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rdo;也許莊盛說者無心，但我聽者有意。也許，對周森而言，火也比火災隐患強，而叫人害了，也比總有人成天惦記着要害你強。莊盛督我奮發圖強，主要是因為明天就是賈小姐大喜的日子了，一切準備就緒，但他就是心裡沒譜，隻好拿我開刀，命我把流程确鑿了一遍又一遍。&ldo;哪有這樣的？到今天連新娘新郎的面兒都沒見着。&rdo;莊盛的心虛也不無道理。&ldo;人家不就是沒登&lso;合璧&rso;的門嗎？你沒見過我見過，再正常不過的夫妻了，女的賢良，男的憨厚。&rdo;我作保道。莊盛批評我整個上午光撥電話不說話，結果到了下午，我更是退化成了光拿話筒，連撥都不撥了。今天淩晨，周森說，畢心慧，回北京去，暫時不要找我，因為我會躲你，而我并不想躲你。我答應了他。可僅僅半日光景，我就想出爾反爾了。李真辦事效率極高，要麼就是她極不願意欠我人情，總之，她上午領命，下午就複命：&ldo;畢小姐，我托報社的朋友打聽了，&lso;安家家紡&rso;涉嫌産品質量問題，目前沒有對外公開，但好像部分出口産品已經着手召回了。另外，工廠着火。相比較，這是小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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