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豫聽了頓時面露欣慰,垂眸撫着胡須思量半晌,笑起來:&ldo;秦國内亂稍平,探子就入了建康,看來秦王正盯着江南,怕是一旦有機會便要攻打過來,屆時皇上再不放我回荊州可就說不過去了。&rdo;司馬嵘聽他這話中之意,似乎回荊州比應對秦國更為重要,不由冷冷看了他一眼。旁邊一些文臣聽了大驚失色:&ldo;秦王野心勃勃,這一旦攻打過來……&rdo;話音剛落,門外又有一人急匆匆跑進來,遞上一道急報:&ldo;禀丞相,禀大司馬,兖州牧張勤降了秦國,如今已公然豎起反晉大旗。&rdo;&ldo;什麼?&rdo;王豫雙目一瞪,立即離席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急報看起來。廳内衆人無不變色,就連司馬嵘都吃了一驚,反晉投秦并非小事,上輩子卻從未聽聞過,可見那時張勤的抉擇并非如此,看來這兩世當真要完全不一樣了。王述之拂袖坐下:&ldo;兖州收複才不足十年,竟說倒戈就倒戈了,看來朝廷威信堪憂啊,這是再次北伐的大好時機,不可錯過。&rdo;&ldo;不錯!&rdo;王豫将急報遞給他,眼底隐現喜色,&ldo;我這就入宮,請旨帶兵讨伐張勤!&rdo;&ldo;此事恐怕不易。&rdo;開口的是幕府從事丁文石,見王豫朝自己看過來,便道,&ldo;大司馬當年收服青州、兖州,已經威望極高,再請北伐便屢屢遭拒,此次恐怕也會如此,皇上若同意北伐,說不定會将此重任交給庾大将軍。&rdo;旁邊的許大人道:&ldo;皇上以往阻止北伐,理由是國庫不豐、軍資不足,如今他若是同意,那些便構不成阻礙,既然同意,大司馬自然比庾大将軍更合适。&rdo;許大人一說,剩下的大臣也盡數附議,表示願意聯名上書支持大司馬。正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司馬嵘忽然開口阻止:&ldo;屬下以為,大司馬此行不妥,諸位大人當聯名上書請旨由庾大将軍領兵。&rdo;王豫轉頭,見說話的是王述之身邊一個小小侍從,頓時有些不耐煩,皺眉揮了揮手:&ldo;你懂什麼?&rdo;&ldo;哎,伯父聽聽又何妨。&rdo;王述之笑意盎然,看向司馬嵘,&ldo;晏清,你說說看。&rdo;旁邊的大臣們這才注意到司馬嵘,不由齊齊盯着他打量,就連那些早已有過接觸的幕僚也全都看過來,眼中有着幾分探究。丁文石嗤笑一聲:&ldo;晏清兄身在丞相幕府,卻替庾氏着想,這是何道理?是嫌庾大将軍平定南方叛亂的功勞不夠大,再給他增添一道威名,好與我們抗衡麼?&rdo;司馬嵘想不到大司馬與丞相意見相左,這下可将在場諸位大臣給為難住了,各自在心裡斟酌一番,覺得王氏如今最不能得罪的還是王豫,便堅持要上書支持大司馬。而府中幕僚皆以丞相馬首是瞻,雖一開始有些輕視司馬嵘,但既然丞相開了口,細想也覺得十分有道理,自然要改為支持丞相的決定,雙方因此争執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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