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前面開路的娆瀝策馬返回,便看見了這麼一出鬧劇,吓得腿都有些抖了。他忙跳下馬車,趕到貓兒身旁,急聲問:“貓兒,你這是做什麼啊?”貓兒對娆瀝一笑,伸手指了指皇後鳳冠:“喏,我要這個。”娆帝自從聽了娆瀝回禀,知道貓兒才是娆池女的女兒後,這為人父的惦念便落在了心裡。娆帝本想借着此次拜山之際,策馬去邊界,好生與貓兒母女倆相聚,将過往一切孰是孰非說開,即便用盡一切辦法,也要為貓兒治病!娆帝此刻聽貓兒說要鳳冠,自以為貓兒是為娆池女而來,明白自己虧欠她們太多,讓貓兒受了多年委屈,不由得心中酸楚難受,顫聲道:“皇後,你且把鳳冠給貓兒吧。”繞後聽娆帝一說,心下一涼,知道自己的地位不保,竟僵直了身體,死也不肯取下鳳冠。繞後滿眼恨意地瞪向貓兒,既然已經過去,為什麼還要來掠奪她現在的尊貴?貓兒沒有時間和他們打啞謎,伸手扯下皇後鳳冠,随手扔給娆瀝,彎眼一笑道:“我赢了。”娆瀝捧着猶如千金重的鳳冠,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仿佛被萬根鋼針刺中了要害般,差點兒趴到地上。望向一頭淩亂的母後,娆瀝連哭的心都有了,暗恨自己,怎麼就和貓兒打了這個賭?娆帝沒想到貓兒搶奪鳳冠後竟抛給了娆瀝,詫異道:“貓兒,你搶鳳冠不是為了給你娘親?”貓兒嗤鼻:“我娘娘不稀罕那東西,戴着死重,還活受罪。我是與娆瀝打賭,說我敢搶鳳冠,這才來的。”娆後一聽,隻覺得臉上被人狠狠掴出了兩個火辣辣的巴掌,再也無顔見人。娆帝一聽,雖愛女心切,卻知道不能失了皇家尊嚴,當即大喝道:“大膽!”貓兒一聽笑了,收了刀,對娆帝挑眉道:“貓爺從做綠林好漢的那一天起,就被世人歌頌了大膽,不勞您金口玉牙再說兩遍。”娆帝想到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淪落到去打家劫舍讨飯吃,這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聲調放柔,沖貓兒伸出手,心疼道:“貓兒,來,讓寡人好生看看你。”貓兒打了個口哨喚來“肥臀”,帥氣地跳上馬背,沖着娆帝居高臨下道:“我今天來,一是奪了鳳冠,了卻一樁心事;二是要告訴你,即便我曾經喜歡你,當你是個可以談話的朋友,但自從知道你對娘娘的所作所為後,我很不屑你的行徑。“我不會恨你,因為我沒有那個時間。在我酣睡死去時,我希望自己想的皆是美好的過往,也不願意想到你時讓我皺眉,連死都不得消停。“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娘娘現在很幸福,她有個很愛她的男人疼着。那個男人守着娘娘數十年如一日,沒有你曾經的甜蜜誓言,卻不曾變心。在貓兒心中,隻有真正疼娘娘的人,才是貓兒的爹。”貓兒在娆帝極度慘白的僵硬表情中策馬轉身,回頭對娆瀝一笑:“我走了,我們的賭約仍在。”娆瀝震驚貓兒所言,雖是大逆不道,但卻又在心裡覺得貓兒所言極是。他知道貓兒此次離開,便可能是生死之别,隐下眼中酸楚,攥緊拳頭,沙啞地問:“你想我做什麼?”貓兒仰望藍天,呼吸着清冷的空氣:“好好活着。”娆瀝望着貓兒含笑的容顔,覺得那便是此生見過的最美的風景。貓兒策馬離開,一如來時風風火火,她的心事了卻了一件,真好。如今,剩下的那件,應該也馬上可以完結,那時候她可以安心睡上一覺,不用怕會醒不過來了。真的,她好困!命運捉弄九天龍(曲陌記得,貓兒說他還是穿白衣好看,他穿了,貓兒卻沒有再将眼睛落在他身上。如今,上了戰場,他倒要看看這白色盔甲血染紅花時,是否可以綻放一抹妖娆。)貓兒離開後,銀鈎一直不曾回到關口,唯一傳回的消息确實貓兒去奪娆後鳳冠時的所作所為。當貓兒的肺腑之言傳來邊境時,娆池女淚如雨下,就連酒也不醉也躲開了衆人的視線,望向窗外殘陽,無聲落淚。娆池女本是怕貓兒回來後找不到自己,所以一直不肯離開,如今得了貓兒消息,便再也坐不住,回屋收拾包裹,就要去尋貓兒。_酒不醉雖一直挂念貓兒,卻也被即将拉開的戰火鬧得不得消停。娆池女收拾完細軟後,就要與曲陌告辭。曲陌問:“可有去處?”娆池女眼含清淚:“四處尋找。”曲陌将視線投向娆國的方向,淡淡開口道:“若想尋貓兒和銀鈎,就去無行宮吧。”娆池女疑問:“怎知會在五行宮?”曲陌負手而立,白色衣衫飄飄若仙:“一直傳聞‘梵間’可以起死回生,且說其中秘密就藏在無行宮中。銀鈎尋不到貓兒,定然回去無行宮一探究竟。貓兒則是應人搶奪‘因果’,亦會出現在哪裡。”娆池女訝異于曲陌的思維缜密,果然非一般人所持有的冷靜,有些疑惑地問:“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去尋?”曲陌唇邊勾起一抹苦笑,反問:“尋到了又如何?”伸出雙手,微垂眼睑,望着紋路複雜的白玉手心。看得見的,看不見的,他都沒有抓住,不是嗎?娆池女明白,曲陌這是将未來放給了貓兒和銀鈎。曲陌如此,實乃君子是也。兩人靜靜無語中,娆池女轉身欲離開,城門外卻突然異動,擂鼓聲聲中,金戈鐵馬整隊出列。斬豬刀啐道:“他奶奶的,真的是要打起來了。”酒不醉望向曲陌,但見他轉身進了屋子,不消一會兒的工夫,已經是身披白色盔甲,手持一柄銀槍。雙目黑若點墨,深不見底,猶如清冷無情的戰神。曲陌記得,貓兒說他還是穿白衣好看,他穿了,貓兒卻沒有再将眼睛落在他身上。如今,上了戰場,他倒要看看這白色盔甲血染紅花時,是否可以綻放出一抹妖娆。酒不醉眼見曲陌上陣,心中愈發急躁,直到那城門大開,兩國君主即将交鋒時,才飛身上馬,猛追出去。娆池女和斬豬刀見酒不醉如此異樣,心下關懷,也棄了包裹,尋了馬匹追了出去。兩軍戰鼓隆隆中,兩國君主馬上對峙。霍帝打量着年輕的曲陌,從那波瀾不驚的眸中看到一種必勝的氣勢。曲陌望向霍帝,在那已然年邁的身姿裡窺視到當年策馬草原的風姿。兩軍對壘,戰争一觸即發,兩位帝王衡量着彼此,攥緊手中武器,欲發号施令決勝千裡!就在這蕭殺時刻,酒不醉策馬狂奔而入,大聲喊道:“住手!”霍帝初見酒不醉時卻是微愣,細瞧下,欣喜爬上已然布滿皺紋的臉,喜悅道:“霍栎,你終于回來了!”酒不醉策馬到兩軍中間,對霍帝點頭道:“聖上,撤兵吧,你所有的兵馬布置已然被離帝算計在内。”霍帝初聞此言,竟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酒不醉又對曲陌道:“離帝,我能給你一個不可攻打霍國的理由。”曲陌冷眼掃去,雖詫異于酒不醉竟是霍國九皇子霍栎,但面上卻不動分毫,隻吐出一個字:“說。”酒不醉道:“請兩國聖上到中間會晤,所有人馬遠離戰場,不得窺視,違者軍法處置!”霍帝與曲陌不愧是指點江山的睿智君主,當即大手一揮,責令三軍後退,獨自策馬前行,膽識不可謂不高。此刻,娆池女與斬豬刀策馬趕到,那霍帝初見娆池女容顔,竟激動得不能自已,鐵骨铮铮戎馬皇帝的大手已然攥不緊缰繩,身子亦瑟瑟戰栗着,隻為多年來遍尋不到的紅顔。那張令他愛慕一生的容顔被一條猙獰分割了美麗,一如當日她當着自己的面劃花臉時的決然,就如同生生在彼此中間隔絕出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不留任何回旋餘地。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不似自己的面目滄桑,備受感情煎熬。風拂長發,娆池女一身綠色衣裙,依然有着令人心動的傲然美麗,一如當年的風采神韻,卻不再親昵地依偎在自己懷中,訴說軟軟情語。多少次午夜夢回,他伸手欲抓住她的手,告訴她,她是她此生摯愛,是永遠不願放手的唯一。然而,夜寒露重,他除了觸目一片啃噬人的黑暗外,哪裡還能尋到伊人芳蹤?霍帝望着娆池女策馬而來,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不光是滾燙,還有被蒸煮的痛楚。他想開口,可喉嚨沙啞得可怕,怕一出口就變成了一種不成調子的悲切。他隻能深深望着,不敢驚動那讓他魂牽夢系的紅顔。娆池女初見霍帝時,内心亦不平靜,但既然已經放下,那便要善待自己。她深吸一口氣,策馬立在酒不醉身邊,不做其他紛争。酒不醉望向娆池女,滿眼藏不住的愛戀,幸福的痕迹如此明顯,若非不再是年少輕狂,他真想像銀鈎那樣,将心愛的女子抱入懷中,當着所有人的面好生愛憐,讓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女子是隻屬于自己的幸福!霍帝瞧着酒不醉與娆池女的親昵,屬于帝王的驕傲使他怒意縱生,低喝道:“霍栎,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朕說?”酒不醉收回落在娆池女身上的目光,正色道:“今天這戰役打不得,我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你們自然可對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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