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無波無瀾地望着耗子,啟唇道:“非禮勿動。”耗子眸子一縮,手中珍珠瞬間化為細粉,氣流瞬間一變,蓄勢待發!卻見一人影蹿出,迅速蹲下,将一雙修長的手指伸出,在耗子拳頭下将那珍珠粉全部收起,擡頭,沖貓兒一笑,道:“這東西可金貴着呢,我這臉兒經了這風吹日曬,得好生保養一下。”貓兒轉頭問曲陌:“還有珍珠沒?”曲陌手指探入袖口,一串玉潤珠圓的極品珍珠遞出,貓兒喜滋滋地接過來,遞到耗子手中,道:“耗子,你再捏捏,多給斐少爺弄些出來。”原本緊張兮兮心潮澎湃等着看場大戰的騎兵們不由得嘴角抽搐起來,這……這……怎麼會這樣?然而,讓衆人跌破鼻梁的是,花副将竟然言聽計從地将那些珍珠一把拍碎,悉數倒入貓兒的小手中,看着貓兒将那些珍珠粉又轉交到笑彎了眼睛的斐少爺手中。斐少爺得了珍珠粉開心得很,說:“貓爺,我給你調個粉用如何?”接着星星眼道:“也可以做些腮紅,嘻嘻……定然風情萬種。”貓兒不喜胭脂,回絕道:“你留着自己用吧。”斐少爺面露哀怨:“白粉給你,腮紅我留着,最近這臉色一直不好,如此慘白容顔,看得我自己都心疼。”貓兒拍拍斐少爺的肩膀,徹底無語了,衆人亦無語。金戈之下情絲繞(四)何副見衆人聚集,大步走來,一聲冷喝,命衆人散開。‘鐵騎兵’沒動,仍舊守在當地,明顯不聽命于他。耗子手一揮,衆人這才散開,又捧起飯碗吸起了大米粥,真香。何副将氣得七竅生煙,卻強忍着怒火,卑躬屈膝地沖曲陌笑道:“曲公子今日來得及時,解了我軍燃眉之急,令敵軍不敢輕易涉險。”曲陌并不接話,隻是淡淡看着。何副将自讨沒趣有些面上挂不住,這下一轉眼,發現了斐少爺,當即大步上前,眼睛一瞪,大喝道:“哪裡來人?”斐少爺一抖,一手的珍珠粉就這麼飛揚了出去,直接撲到何副将臉上,形成了一個大白臉,甚是搞笑。何副将氣得猛地大吸了一口氣,胸口充氣時,亦将那珍珠粉吸入鼻子裡,好一頓鋪天蓋地的噴嚏。吃飯的衆人将眼睛送過來,默默關注,偷偷竊笑。斐少爺瑟瑟發抖地移步向貓兒身後躲去,喃喃道:“可惜……可惜……可惜了一把上好的珍珠,就這麼浪費在莽漢臉上,哎……”斐少爺歎息得那個叫繞梁三日,幽幽百轉,不絕于耳。貓兒絕對給面子地大笑出聲,前仰後合的歡快調調由喉嚨裡發出,猶如一陣玲珑聲響過,霎時清爽宜人。何副隻覺得腦袋一熱,瞬間惱羞成怒,眼露兇光,大刀一抽,兇喝道:“哪裡來人?莫不是奸細?束手就擒來!!!”一刀劈下時,斐少爺已經成功躲在了貓兒身後,卻還不忘将自己高出貓兒的一顆頭顱低下,将自己護個周全。貓兒大菜刀一抽,隻是青光一乍,那何副将便及時地将戰刀一偏,生怕砰上貓兒的菜刀,到時候戰刀若再斷開,他就真得回家去種地,無顔見‘離國’的父老鄉親了。貓兒手持‘千年青鋒鍍’,将身後的斐少爺揪出,對何副将朗聲道:“這是我的人,不許你動!”斐少爺身子一挺,忙點頭:“我已經是貓爺的人,你們都不許欺負我。”此言一出,衆人咂舌,全部被炸蒙了,好亂的關系啊。貓兒轉眼去看斐少爺,疑惑道:“這話,是不是有點問題?”斐少爺望向貓兒,無辜道:“有嗎?難道我不是你的人?”貓兒擡眼望天上飛過鳥兒,不太肯定道:“是吧。”斐少爺低頭看地上螞蟻:“你得肯定點,不然他們一準趁你不在欺負我,我身體弱,可經不起這折騰。幾拳下來,别人掉一顆門牙,我就香消玉損了。”貓兒護犢子的形象再次高大起來,大菜刀一橫,斷言道:“衆人聽着,若誰敢欺負斐少爺,我就将他剁成餃子餡餅,給大家解解饞!”衆人嘩然,這貓爺的姘夫也實在太多點了吧?人啊,真是不可貌相。瞧瞧人家貓爺,一臉清澈靈秀,卻是個中老手。而自己一臉下作,其實……還是個處兒男呢。沒天理啊!!!何副将畏懼貓兒的大刀,狠狠收了刀子,沖斐少爺冷哼一聲,轉身離開。這時,有人吵囔着,說成大将軍命殺豬十頭,晚上為曲公子接風洗塵,也給衆将士打打牙祭。衆人振臂高呼,高興變成了火海,迅速燃燒出熱情。夥食長放下了由馬車拉來的肥豬,一個沒抓穩,那隻肥豬開始撒歡的跑。夥食長去追,卻忘記關車門,一群肥豬頃刻間跑了出來,仿佛知道不跑就沒命般四處亂竄。一時間,整個地方充斥着人與豬對壘的追逐戰争,甚是混亂。貓兒看見大豬眼睛一亮,就這麼玩心頗重地撲了上去,一屁股騎在一頭白底黑花公豬身上,當起了訓豬師。花豬颠簸,貓兒朗聲大笑。花豬累了,不再折騰,貓兒騎在豬背上,沖曲陌、耗子、斐少爺揮揮手,笑容璀璨道:“看,這豬和我投緣,我收了。”曲陌白衣飄訣,淡淡的書生氣息萦繞着絕色之姿,眼含寵溺地應了聲:“好。”耗子站在陽光下,古銅色的肌膚閃爍着性感的光,眸子散發出鐵漢最珍貴的柔情,點頭道:“小心别摔到。”斐少爺神色激動,撫着腰就普樂過去,直嚷着:“讓我也騎騎,還不曉得這東西可以當坐騎,不過看起來不危險,可比大馬摔人輕多了,也挺适合我的。”貓兒推攘着斐少爺,直說:“不成,不成,你腿太長,這花豬要是馱了你,非得踩高跷不成。”斐少爺笑得體力不支,卻是長腿一跨,硬是擠到了豬後背上,緊緊挨着貓兒坐了下去。如果是神話版本,此時此刻那花豬就得回頭道:“太他媽地折磨人了,還是給俺老豬捅一刀,給個痛快吧。”如果是江湖版本,此刻此時那花豬就得蹭地蹿出,一記無敵朱棣功踢向兩個無良的人,一扯豬皮,變身為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大喝道:“想我易容神功天下第一,不想今日遇見兩個毫無愛心的不要臉人士,不得已,逼我現形,小命拿來!!!”如果是宮廷版本,此刻此時那花豬就得忍辱負重,最後拖着被壓斷的粗腰,眼含熱淚步步艱難地攀爬向主子腳下,将口中含着的秘文交出,最後瞪着‘我盡忠、我光榮’的眼神,在死不瞑目中勾起一抹笑顔,内心感慨道:若下輩子我不是隻會偷去情報的豬,願為你開疆辟土、征戰沙場!然而,在這個菲官方非江湖的故事裡,那豬卻是在兩人的一屁之下,瞬間蹿出,以決心想要逃出生天。但見,貓兒小手一操,即便抱住了花豬的脖子!繼續看,斐少爺反應也是極快地,被颠簸到地上的身子不甘示弱地扯住了花豬尾巴,就這麼被拖着蹿出五步遠後,那頭不堪重負的花豬終是尾巴斷裂,哀嚎一聲,撲通拍倒在土地上,再也沒有起來過。這,是一頭,非生病、非刀殺、非長途跋涉不适新環境,卻生生被兩個人折磨至死的……豬。貓兒傻眼了,松了手,有些無辜道:“我沒用勁兒勒它脖子啊。”斐少爺松了手,爬起,扔掉手中的豬尾巴,有些納悶道:“也沒聽說豬尾巴斷了就能死豬的。”兩人最後斷定,這花豬是水土不服,病了。夥食長一臉綠色地拖着死花豬走了,對這兩人的破壞能力絕對給予最高的敬而遠之。斐少爺見貓兒失望,建議道:“你怎麼不去捉一百隻老鼠,然後把他們都栓在一個繩子上,讓他們牽着你走?”貓兒瞪斐少爺一眼:“萬一耗子不往一個方向跑直線怎麼辦?”斐少爺認真道:“耗子跑不跑直線,取決得是貓,你在後面追,他們一準朝一個方向跑。”貓兒呵呵一笑,天真清透道:“好啊,計劃可行,你先去給我抓一百隻耗子吧。”轉身,笑眯眯的走了。斐少爺也轉身,去抓老鼠了。衆人傻眼,這兩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啊?若說裝得,還……真不太像。《逐風流》雜鍋亂炖十裡變(一)糧草運到,‘離國’士兵又生龍活虎起來,‘霍國’得知自己中了花耗等入的障眼法,立刻卷土重來,恨得牙直癢癢,紛紛在陣前叫嚣。成大将軍想震軍威,命花耗出城迎戰,但貓兒心疼耗子已經幾天未睡,這會兒出去怕是體力不支。于是,剛喝下一碗粥、又騎死了一頭豬,這會兒正精神抖擻的貓兒飛身上了戰馬,将大菜刀一橫,沖成大将軍咧嘴一笑:“我去!”不待衆人反應,已經是躍出城門,帶領着耗子的‘戰衣騎’殺了出去,也沒管三七二十幾的陣前對峙,直接沖着那叫嚣頭目殺去,數個回合下來,手上已經是提了那頭目的頭顱。此戰,大勝。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貓爺那孔武有力靈活異常的身影在人們心中的形象越發高大起來,傳到皇城,竟變成了拳頭有西瓜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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