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隻能強勢地利用各種手段來奠定自己的地位。這幾天他熬夜加點地趕工,就是想等丫頭回國後,直接掠到這來,然後更深刻地‘培養’下感情!現在,他隻想親自飛一趟迪拜!正想喚來助理交接下工作時,手機響了,是葉修然打來的。“惜文,把手中的工作交接給别人,立刻回來,”他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二舅,是不是家裡出事了,是不是末末……”指尖顫抖、聲音顫抖、然後整個身子也跟着顫抖。二舅是幾個舅舅裡唯一一個從政的,人也較書生氣些,說話向來慈祥溫和,很少像今天這般強勢急促,而且是聽得出他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哀傷和無力。“不是末兒,是你小舅,秘魯地震時,他們正好在那,他,他……”裡面傳來壓抑的哽咽聲,“你簡叔叔的包機已經在路上了,你趕緊回來吧,”電話挂了好久,他的神經還是處在震驚無法置信的狀态中。像被人突然之間澆了一桶冷水,全身冷得發抖,仿佛置身在寒氣彌漫的冰窖中,惶恐,惶恐,除了惶恐,還是惶恐。地震,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但地震帶來的毀滅和傷亡,他不是不知道。末末,他的末末……小舅,那個小時候喜歡将他抱在腿上抛着他玩,看着他哇哇大哭,樂的直抽抽的小舅……“小楊,快,快備車,去機場,定到北京最快的班機,快,快,”機械的聲音帶着顫栗的抖動,他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安排班機。雖然做好了心裡準備,可進去大廳的那一刻,他還是無法适應那悲傷、哀恸的畫面,腳上仿佛挂着千斤重的鐵錘,邁不動腳步。他那絕代風華的小舅躺在冰棺裡,那麼安詳,那麼娴靜,就像,就像睡着般,若不是那毫無血色的臉提醒他,那是生命失去的特征,他真以為,真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因為自己怕他搶走末兒,而心生邪念下的噩夢!“哥,你回來了?”王子一臉悲戚,雙眸泛紅地走了過來,“去勸勸末末,她隻聽你的,”是的,他的末兒,心心念念想着寶貝,她也躺在冰棺裡,挨着葉修謹,雙手環繞着他的脖頸,偎依着,依偎着----許是怕她凍壞了,所以,她的身上被裹了一層棉被。紅色的被面、青紫的柔唇,兩張緊緊貼合的臉,一樣的蒼白無色,不見一絲血色,與鮮紅的錦被形成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若非那圓睜的大眼,在警惕地盯着周圍欲将她抱出的親人們,他大概,會認為她也----鵝蛋臉兒,瘦的顴骨清晰可見,“末末,”趙惜文不禁失聲痛哭,他的末末原就是小骨架的寶貝,即使身上再瘦,臉上也是肉乎乎。這還是他的小末兒嗎?那個雖然不喜歡蹦蹦跳跳,但喜歡跟他耍賴裝無辜的小乖乖嗎?“你這是要幹什麼?”眼淚撲簌簌地下落,他雙手顫抖地覆上她的臉,冰、冷----就像,就像放在冷藏櫃裡的豆腐。葉末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隻是圈着脖頸的手越發地用力。趙惜文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喘不過氣來。不過幾日的時間,她竟然變得這般模樣,消瘦了不說,竟然還有自閉的傾向!“她這個樣子多久了?”他扭頭,問着身後的簡甯。“四個小時了,”簡甯回答,“之前,暈了一回,醒來後便這樣了,”好友在外漂泊了小十年,如今又……又客死他鄉,他自然不能讓他在異鄉火化成灰!葉末這樣,也是他沒想到的,本以為她一天兩夜沒睡着,這一暈,沒個兩天應該醒不過的,可,她竟然隻睡了三個小時,一醒來就趁大家沒防備的時候,爬進了冰棺,任誰哄也不出來,甚至,誰說話,都不搭腔!“為什麼不把她抱出來?”說着,就要強行上去将她抱出來。四個小時,她原就體寒畏冷,又被埋在廢墟裡一天兩夜,受了驚,挨了餓,又悲傷過度,再這麼冰上四個小時,這小命還要不?“二哥,你别沖動,若是能抱,我們早動手了,”王子和簡甯将他架住,“小舅----身子已經僵硬,骨頭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末末又抱的太用力,若我們強行将他們分開,隻怕----隻怕---”隻怕葉修謹會身首異處!他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讓他死無全屍嗎?而且這樣做的同時也會傷着葉末!所以,不可抱,不能抱!“那就給她注射麻醉劑,暈了後抱出來,”說完後,也後悔,這不是病急亂投醫麼,若成,難道這一屋子的人沒一個想到?“醫生說末末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沒睡了,一直靠打營養液補充體力,她現在所有的意志力、精氣神都放在了那雙手上,若現在把她弄昏,隻怕比強行将她抱出來還糟,成功抱出是必然的,可與其同時,她的求生意識也擊垮了,即使活着,精神方面也會收到嚴重的影響,”王子抽噎小淚地解釋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活活凍死吧!”他都能感覺到,棉被下她孱弱的身子,在顫抖。“隻能靠勸,勸她自己放手,可在你沒來之前,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誰的話也不回答,二哥,你試試,試試勸勸她,”趙惜文抹了一下臉上的淚,走到冰棺前,跪在地上,趴在冰棺的沿邊,小聲小語地說,“末末,出來好不好,小舅雖然已經去了,但他的靈魂就在你身邊,你也不想他走的不安心,對不對?”葉末的睫毛眨了下,隻是,還是沒看他,手擡起,覆上葉修謹的臉,摸了又摸,“爸爸,你的臉怎麼還是那麼冰,我都幫你暖了好久了,”“末末,”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這是在生生地揪他的心,撓他的肺啊----在場女人們早已忍不住地捧着帕子放聲地哭了起來。在場的男人們為了維護所謂的男人有淚不輕彈的形象,都咬牙下唇,隐忍着,隻是眼眶俱是紅紅的。二樓,老首長在護士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蹒跚而下!“謹兒,末末,末末,謹兒,”老淚縱橫啊!“爸,”幾個兒子迎上前去!“我可憐的謹兒,我可憐的末末,”老爺子,一步一把淚地往下走!白發人送黑發人,不過短短的七個字,可,其間的哀傷之情,豈是外人能體會得了的。熟識這一家子的,哪個不曉得這小兒子在老首長心裡的含義和分量,說心肝寶貝、肉疙瘩,不為過。老爺子,戎馬一生,兒孫滿堂,可真正在意疼入心骨的隻有這兩父女。一個幺兒,一個幺孫女!雖然,後者沒有血緣關系,但因為兒子,因為那人的恩情,也多了一份感激和心疼,再然後,十餘年的相處,說句不好聽的話,養條小寵,也有感情了!更何況這麼個小可人兒,知情懂趣地逗着你,哄着你老人家開心。可,現下,一個天人永隔,一個神志迷糊!老首長悲痛欲絕,幾度昏迷過去,孩子們誰也勸不住!這兩個都是他的心頭肉,如今,雙雙這般,這等打擊下,沒去見閻王爺,得多虧他身邊幾個醫術了得的一聲。在簡甯向葉家老大通知葉修謹的事後,幾個孝心的孩子就請了幾個醫生搬了幾台儀器在一旁守着了!“外公,身子要緊,”王子幾步上前,扶着老爺子,一邊抹淚,一邊勸着,真真難為他了!“别管我,趕緊想法把末兒給我抱出來,”葉柏成一邊抹淚,一邊下命令。兒子去了,兒子的心肝寶貝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他對不起為兒子捐獻心髒的米芾,對不起還未入土的兒子。“末末,你看看我,哥哥求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趙惜文探身進去,勾着葉末的下巴,逼着她正視自己。眼淚,一滴滴地落在葉末的臉上,升起淡淡的水霧,揉了揉她暗紫的紅唇,“是不是,除了爸爸,你誰都不要,是不是?”葉末望着他,眼神放空,小聲嘟囔着,“我要他,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因為他不要你,所以你就不要我們所有人,是不是?是不是,”捏着她的下巴,趙惜文啞着嗓音一遍遍地問。葉末不答了,也不說話,眼神,依然放空!隻是突然掙脫趙惜文的前置,臉再次貼進葉修謹的,輕輕地磨蹭着,“爸爸說他冷,讓我幫他暖暖,哥哥,我想幫他暖暖,你們讓我幫他暖暖,”蠕動着嘴唇,呻吟般的低語。這樣的情景,怎一個心酸了得!“好,你幫他暖暖,但是,能不能告訴哥哥,你打算暖多久?”“不知道,暖到熱了為止,暖到他不冷了為止,”“末末,小舅的靈魂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肉體已經不需要,即便你再暖,也不會熱的,”“他沒有走,他哪裡也沒去,他說他不會不要我的,他說再也不會騙我,他隻是太困了,想睡會而已,他告訴我,讓我在身邊守着他,等他睡醒了,就會叫我,”“末末,你這是想心疼死我,是不是?”眼眶再次奪眶而出,趙惜文又悲戚地喊了一聲,“除了小舅,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們任何一個人了?爺爺,不要了,伯伯們,不要了,姑姑不要了,嬸嬸不要了,連我也不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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