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冉冉的霧氣中,女孩舒服地癱在沙發上,精緻的容顔,臉頰染上淺淺的紅暈,明眸善睐,浮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娴靜而淡然。男孩蹲在地上,時而低頭靜靜地找準穴位,時而仰頭陪女孩聊天解悶,俊美的容顔,眸中挂着濃濃的深情,手中,是女孩白皙水嫩的玉足。那麼的和諧,相濡以沫的和諧。盆裡的熱水袅袅的升起一道霧氣在空中散開,葉末輕輕哼唱着。趙惜文仔細聽去,唱的是陳淑桦的《滾滾紅塵》----“沈韶華,人如其名,歲月匆匆的韶華,一個一生隻為愛的女人。玉蘭和春望結婚了,她沒能與能才在一起,燒了八字書,回到獨居的屋寫下了一行又一行。可是我能感覺到,能才看到這文字時拼命的往嘴裡塞要吞掉那紙那文字是什麼感受。如同,他四十年後歸來上海尋找韶華卻隻得知她早已去世的消息。這一次,韶華又一次瞞了他。如同那時因為他是漢奸所以她的家被砸母親的遺物被毀自己與最愛的友人被人辱打,可是見到他時,她什麼都沒說,看到他又遇到另一個女子,隻是燒了自己的八字書,因為他們,不可能結婚了;如同那時她見他被人追殺,拿着别人予自己的唯一一張船票騙他要與他遠走天涯,卻是讓他獨走,自己獨自面對錯綜複雜的政治形勢;如同她是受牽連死在文化大革命,卻瞞了他……可他,終究總是知道了。這個女人的情,是他一世還不清的債。”葉末垂着眼望着木盆中的熱水,褐色的,氤氲的白色的霧氣,飄着淡淡的中草藥香氣,水中,有力的大手包裹着粉嫩的雙 腳,一股股熱氣從腳底湧上來,卻溫暖不了她冰冷麻木的心。眉眼彎彎,笑意淡淡,纖長的睫毛将眸色襯托的黑亮若星辰,波光潋滟,笑意卻不達眼底,透着水潤的涼。她低低說着,面色平靜,靜的讓人心疼、害怕。趙惜文仰頭,莫名的光影一閃而逝,‘噗嗤’一聲輕笑,譏嘲地說,“小東西,小小年齡,好的不學,學酸腐詩人傷感春秋?”葉末瞟了他一眼,眸中憂傷不減,靜靜地繼續‘酸腐’道,“你沒有披肩,我沒有靈魂。一條流蘇披肩,從背後環住了她,這一句話,她托付了終身,并承擔到死。他以為她是長不大的孩子。卻沒想到,她為他承擔了一生,甚至生命。他也愛,隻是現實。他能做的,隻有償還她一世。活是活了,記她一輩子。”靜、默,死一般沉寂,一種詭谲的氣氛在這不算狹小的空間滋生開來。之後又是一陣長時間的靜默,趙惜文啞着聲音問:“末末,你已經決定好了,對嗎?”葉末怔愣了很長時間,就那麼靜靜的看着木盆裡水不說話,長長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青色剪影,表情看不細緻。許久後,低聲說道,“我的到來隻是個意外,他甚至從未見過我,”臉枕在手臂上,貓兒一般地蹭着,“在他的日記裡整篇整篇寫着都是他和他,沒有媽媽,沒有我,”微彎着唇看着他,蒼白的臉頰,讓人心疼的笑容!炎炎盛夏,熱的是身,涼的是心。離開有很多理由,愛與被愛,占有和抛棄,施恩和報答----趙惜文起身,坐到她邊上,心疼地攬過她的肩膀,“末末,他不是不愛你,他隻是太愛他了,癡情之人往往無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且你出生之時,他已身不由己,”葉末仰頭,悲傷哀戚地說,“老葉是因為他才收養我的,”握緊葉末的手,看着她纖長的眼睫如蝴蝶展翅欲飛的翅膀般輕輕顫動,趙惜文輕聲說:“所以我非常感謝他,正是他當年的無情,才成就了我今日的癡情。”“哥哥,陪我去趟江南,好麼?”蒼白的唇畔綻開一抹笑,葉末勾着他的脖頸,央求着。“好,”撫摸她光潔的額頭,趙惜文親了下她的粉唇,“你說什麼時候動身,就什麼時候動身。”葉末的心一顫,親吻他的下巴,小聲說,“你不問我為什麼要去江南麼?”“為什麼要問?我隻知道,你希望 我陪,這就夠了,”慵懶的眸子眯起,趙惜文沾水的手指輕輕撥開她額間的發,親吻她的眉心,嗓音有些低沉。鼻尖萦繞着屬于她的馨香,心底竟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無助,手臂微微緊縮,将懷中的她抱的更深,緊緊貼着她的身體,想要鑲進去融為一體。水溫、續水,溫了,再續,一直到水沒了葉末的小腿中央,她終于睡着了。趙惜文幫她擦了腳後,抱起她小心地放到床上。靜靜的凝望着她的睡顔,指尖在她臉上反複流連,眸光溫柔缱绻,輕輕柔柔地勾畫着她的面部輪廓,從眉心,到眉尖;從鼻頭,到鼻尖;從粉豔豔的唇,到精緻小巧的下巴。一遍一遍,再一遍!握着她的手,放在唇上輕輕吻過,手指,一根根,吻過,然後,小心地放進潔白的羽被中。起身瞥見床頭櫃間隙中,一瓶未喝完的汾酒,望着懷中的寶兒,心下明了,幽暗的眼眸寂靜的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周身籠罩着一層寒霜,散發着冷意。抽出抱着她的手臂,從床下抽出酒瓶,正欲起身處理時,葉末一驚,醒了。看着身下恍惚驚吓中的眼眸,趙惜文心髒倏然掠過尖銳的疼痛,溫熱的手覆上她的臉,“末末,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睡不着,一閉眼就做惡夢,”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酒,閉上眼,嬌小的身子蜷縮在被子中,微微地顫栗着。“怕我擔心,所以不想讓我陪你睡?”趙惜文緊緊地抱着她,唇,一遍遍地刷過她的,“告訴我,都夢見什麼了?”嗓音暗啞,含着深深的心疼。雙手環着他的腰身,葉末語氣清冷地說,“夢見佛祖對我說,我本是懸崖邊上的雜草,因為汲取大樹的營養才存活了數千年。今生轉世為人,就是要報他寄養之恩!做草時,我沒有積善因,做人時,我也沒資格享受善果,這十年的福氣,是撿來的,長不了,長不了,趕緊報恩才是真,”心有餘悸地喃喃自語着,“佛祖說他要收回我的福氣,所有的福氣,”“末末的意思是說,要離開我嗎?”空氣中凝聚着濃濃的惆怅與悲傷,趙惜文輕聲問道,“舍得嗎?”“不舍得!”搖頭,葉末埋進他的懷中。“那就不要離開,也不許離開,”原本緊繃的面容因她的話而柔和了一些,狹長的眸子漾着溫柔,還有隐隐的堅定,“别擔心,一切有我,佛祖也不能将我們分開,即便那夢是真的,我也是你要報恩的大樹,我要你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報答我,”總 是波光潋滟的杏仁大眼此刻緊閉着,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趙惜文心疼地撫過她的眼睑,薄唇輕啟,“末末,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在你身邊,永遠,不離不棄,”葉末又朝他懷中拱了拱,似夢呓般的咕哝了句:“恩,永遠!”要你葉末盤膝坐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手裡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面前是一個落地大窗,透過茶色玻璃看下去,外面的世界一覽無遺。寂寞的男人在夜裡,通常會燃一支煙,如唇邊一縷清風,嘴上一個輕吻,憑煙霧缭繞,思緒飄浮,沉浸的是對未來的規劃,平凡的臉上亦是英氣逼人。而寂寞的女人,通常需要咖啡來陪伴,袅袅的煙霧之後,是歲月沉澱下來的從容,訴說着過去的情懷。烈火烤焙的咖啡豆,在研磨機裡粉身碎骨,變成細細密密的心事,與水相約,由固體而液體,也許就是女孩子從天真爛漫到心思沉沉的蛻變?“怎麼,丫頭,站在這兒,俯瞰這水鄉山塘,是不是有種鄉愁纏心的感覺?”趙惜文雙手就插在褲子荷包裡悠閑地斜靠在門框邊,淺笑凝視着她。嘴角勾着調侃的壞笑,眼裡飄着淡淡的憂郁,聲音如高山流水,富有磁性。随手彈掉了煙蒂,不經意間的動作卻透着潇灑迷人的風采,松掉的領帶,有些微淩亂的休閑裝,在黑夜的襯托下渾身散發着罂粟花般的緻命吸引力。優雅地踱步過來,盤膝坐在她邊上,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照片,唇蠕動了下,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哥哥,她很美,對不對?”歪倒在他懷中,頭枕着他的大腿,葉末輕聲呢喃着。江南煙雨,s市的魅力,不僅在于她的文化和園林,也在于她的現代與傳統之間的融洽,深厚的文化遺産,無疑是一份值得珍視的财富,在這個富于年輕活力的古老城市中,總有一些現代的故事在粉牆黛瓦中演繹。這條在2000多年前就有的老街,原有的明清老建築,經過休整,早已以一種嶄新的面目示人,成為了女人服飾一條街,熱鬧而喧嚣。然而熱鬧總是表象的,甯靜隻在一街之隔。落地的玻璃長窗、花草蔓延的細紗窗簾在這裡與古梁柱融為一體,透過窗戶可見樓下廳堂深處有個小天井,天光子上傾斜下來,照着其中半亭臨水。庭院中,荷花池裡錦鯉遊泳,岸邊湖石玲珑,花木扶疏。照片裡的女人穿着一襲紅色镂空繡茉莉花旗袍慵懶地靠坐在藤椅上,約十七八歲上下的年齡,皓如白雪的肌膚,漆黑的長發柔順地散落在肩上和沙發上,一雙像天上星星那麼亮的眼睛凝望前方,并攏的雙膝上攤着一本線裝書籍,神情專注,不受外界打擾的甯靜。透着精緻的妩媚,淡淡的婉約。她氣質恬淡,有着濃郁的古典韻味、含蓄、溫婉、矜持、精緻怡人、端莊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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