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語了。呆呆地看着他,他什麼時候肚子會餓?他的眼神瞥了過來,帶點不懷好意的琢磨。她身上涼飕飕的,開始起雞皮疙瘩。現在就餓了?還沒到黃昏呢,晚飯好象還沒到時候吧,也許,妖精是不按頓兒的,什麼時候想吃就什麼時候吃?“這樣吧,你給我做幾天丫頭,要是侍侯的好了,我就給你指路。”她大大地松了口氣,連聲道:“好,好。”當丫頭比當晚飯強多了。“丫頭,過來給我捶捶腿。”她甚是乖巧的應道:“是,大王。”大王?他手指一哆嗦,說了幾遍,他是神仙,她還死心塌地的将他當妖怪,山大王。從仙到妖,他的檔次憑空降了許多,他有些不悅。她怎麼轉了世就轉成了個實心眼沒情趣的丫頭了呢,雖然模樣倒是一點沒變。誤會回到屋子裡,妖怪大王懶洋洋地躺在榻上,“風情萬種”的側着身子,指了指修長健碩的大腿。她猶豫了一下,怯怯地上前。給人捶腿是從沒有過的事,給妖怪捶腿更是第一次。眼下,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河溝裡的蛟龍不如泥鳅,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吧。她暗暗咬緊牙關,免得自己的牙關一抖,咬住舌頭。一捶不打緊,她疼的差點甩手。這是腿麼?跟個鐵柱子似的,唉,妖怪就是妖怪,肉都跟凡人長的不一樣。“妖怪”眯縫着眼,“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她不敢擡頭,趕緊買力的為大王敲腿,痛的手上的骨頭似乎快要碎了。突然,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拿起來看了看,低聲道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忘了,你現在是個凡人。”這還能忘?她明明就是個凡人啊。分明是他故意整她,以報射屁股之仇啊。她委屈的看了一眼妖怪,隻敢在心裡腹謗。妖怪握着她的手也不放,略略使勁握了一下,奇怪的是,她的手竟然不痛了。她讪讪的想要抽出手,卻沒能如願。他的手掌好似有磁力,将她的手掌吸附在他的掌心裡,象是一片大荷葉裡套着一枚小荷錢兒。她因為太過害怕而忽略了這姿勢的暧昧。男女授首不親貌似針對的是一男一女,不針對一男妖怪和一女凡人。她擔心的是,他可别看着看着,讒勁兒一上來就把她的小手當成雞爪子鳥爪子塞到嘴裡啃了就好。他細細看了看,歎道:“果然是公主,什麼都沒做過,真嫩。”最後兩個字,她怎麼聽着他說的口水滴滴的?她臉色一白,拼了命的抽出手掌,生怕遲了就進了他的口。“大,大王還有什麼吩咐?”他打量着她,笑眯眯道:“恩,我肚子有點餓了。”她臉色一白,瞪圓了眼睛,暗自掐着手心阻止自己瑟瑟發抖,但是腿肚子不争氣,不聽話的擅自抽筋。妖怪和顔悅色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去給我做飯吧。”“做,做什麼飯?”不是自己把自己洗幹淨,自己跳到鍋裡吧?這位妖怪,是吃生的還是吃熟的?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瞪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着十分誘人的光芒,若他不是妖怪,他可真是長的出奇的俊美,堪稱秀色可餐。她被他的眼光吸引着,等着他的下一句話,定她生死。“做魚吧,門口的溪水裡有魚,你去抓幾條來。做魚你會麼?”她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做魚,她真不會。可是眼下,她敢說她不會麼?“會,一點。”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是該表現的時候。但是她還是底氣不足地給自己留了點餘地。等一會兒做上來他不滿意,她還有辯駁的機會,說她不是全會,所以做出來的肯定要差強人意。他柔聲道:“那去吧。”她戰戰兢兢地離開屋子,到了小溪邊。溪水清澈見底,魚也不少,可是,怎麼抓住是個問題。她堂堂一個公主,除了騎馬打獵這一項“高雅時尚”的貴族運動之外,從沒幹過這些體力活啊。她赤手空拳,欲哭無淚。還是入鄉随俗吧,好好表現,争取搏得妖怪大人的歡心,讓她好胳膊好腿的囫囵着回家去。于是,公主挽起褲腿兒下了水。水溫不冷不熱,很是舒服,倒象是溫泉水般。她有些奇怪這樣的水溫怎麼能生存魚?她低頭彎腰開始從事生平第一次捕魚。撲騰了好幾次,都沒抓住。這魚很有靈性,一直圍着她的腿轉,貌似對她很親切友善,可她就是抓不住。看來魚兒也知道親善是一回事,性命要緊。她急了,一會妖怪等不急了,肚子餓了,可别拿她下口。她豁出去了,瞄準一條大的,使勁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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