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離是不是拿去煉丹了?”秦桑眯着紫眸,恨恨的問。陳遇白也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這毒劑量極小,一般人是不至于中毒的,但是其中摻了慕容磊的血,那個孩子若是身負千密血液便會中毒,隻是也不會至死。”秦桑已然明白,歎了口氣接下去說道:“可是誰想小離将它放在了丹爐裡,毒物遇熱濃了十倍,她的血又至陰……便是百倍不止!”陳遇白無話。将方子寫好了拿出去給禦醫抓藥熬藥,然後他怡怡然走回床邊,執起昏迷中的少女的手,垂眸靜靜的看着她。秦桑看着這一幕,心中如熱油翻滾——恨這陰差陽錯、痛大皇子狠心無情、憐惜幼妹身中劇毒、還有……最可怕的是國師大人——他眼下這樣反常的平靜,之後到底會做出怎樣可怕的事情來?!“國師大人……”秦桑仍想挽回。“不必多言。”陳遇白打斷了她,“你已将她托付于我,這便不是你的家務事了。”秦桑還欲再說,外面這時送了藥進來,陳遇白端到秦桑面前,她白着臉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入其中,陳遇白端去喂了小離服下。……小離昏迷了兩天一夜,總算在慕容磊紫眸一眯,一擡手袖中彎刀已出,刀光如狂風卷飛雪一般撲面而來!陳遇白拂袖疾退!“大皇子殿下好刀法!”國師大人清冷的聲音在淩厲刀光之中絲毫不亂:“不知當年大皇子殿下取走朱雀令,可就是憑的這手刀法赢了暗夜谷主?”紫眸中殺機頓起,漫天的刀光更盛,華貴的紫色長袍鼓起風,堪稱驚豔的一刀、盡力劈出,刀鋒劃破長空,竟隐隐有龍吟之聲!慕容磊此時哪還有半分酒醉靡靡之态!那雙紫眸中的光比這刀光更利,線條優美的薄唇緊緊抿着,俊美無暇的五官此時殺意暴漲,襯得那紫發更顯淩厲張揚,遙遙可見當年勇冠上京城的英雄少年之姿!陳遇白一招未出,連退十步!十步之後,他身後已是牆,面前是大皇子極盛如狂風暴雪的刀光,他已退無可退。年輕的國師輕撣黑色輕袍,勾唇微微一笑。然後他竟然伸出了手、将手伸入了那漫天的刀光之中!找、死!大皇子紫眸冷酷一眯,毫不留情的一刀斬了下去!陳遇白仍是那樣微微笑着,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那将虛無空氣都斬的支離破碎的淩厲一刀、挾了當年勇冠上京城英雄少年雷霆之怒的一刀……竟然被這長指輕輕的一彈,彈的偏開了去!刀鋒一偏,貼着國師大人肩頭往前砍去,陳遇白手指輕移向上,在大皇子手腕上又是并指一彈。那蒼白瘦削的手腕吃痛一縮,刀落入了年輕國師的手中。不過轉瞬間的事情,慕容磊失了刀,電光火石之間,他對着陳遇白胸口就是一掌!他是拼力一擊,陳遇白也沒留手,兩人硬碰硬的以内力對了一掌,慕容磊往後飛退兩步,站住後忍不住咳了兩聲,然後,他竟笑了起來!陳遇白卻腳下絲毫未動,賞着手中的刀,他連語氣都仍是清清冷冷不急不緩的:“大皇子殿□負慕容與千密兩族血液,得天獨厚,想來卻也難以自處吧?若不是有大皇子殿下,千密一族也不至于膽敢圖謀皇位。大皇子殿下心中記挂着慕容家的大夜天下,身卻不由己的承擔着千密一族的奢望,左右為難、得隴望蜀,是為不忠不孝。朱雀令乃五大令之一,大皇子殿下既然取了,這一生便該執掌此令、守護天下,可大皇子殿下卻因兒女私情将此令轉贈、不聞不問,是為不仁不義。”慕容磊以拳抵唇,忍不住邊咳邊笑了起來。“身受寒毒七年,大皇子殿下夜不能寐,或許還自認是情意深重之人?”陳遇白手指輕彈雪亮刀身,冷冷一笑,“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有何臉面整日擺出這副情意深重的架勢?”“還有,”陳遇白終于擡起目光,嘴角尚且冷冷勾着笑意,“朱雀令主的刀法,也不過如此。”他擡目望向笑咳不止的人,“慕容磊,你果真廢了。”大皇子哈哈大笑,勾起腳邊一壇酒,也不顧自己咳的喉頭腥甜,仰頭便是一陣快意猛灌。陳遇白收了刀攏在袖中,往外走了十步,忽頓住:“對了,方才有一件事,大皇子殿下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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