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齊。”君琂又喚一聲,見她縮在裡面,無奈道:“裡側冷,莫要貼得那麼近,你過來些,我與你解釋,可好?”
衛長甯不是胡亂生氣的人,隻覺得君琂不信她,莫名覺得委屈,她二人在一起多年,現在連基礎的信任都沒有了,她又有些生自己的氣,是自己先不誠實的。
她聽話地往君琂處挪近。君琂摸着她手腕,将她拉過來些,兩人貼得很近,才道:“不生氣了,我過幾日同你說,你等幾日。”
君琂知曉她為何生氣,很好哄,将話說得軟些,摸摸衛長甯露在外面的耳垂,哄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這件事,你知道無益,等我辦好,再告與你知。”
衛長甯埋在她懷中,沉默不語,讓君琂拿不定她的心思,隻覺得她今日情緒很低,一時間自己也無措了,想了想,道:“那件事,我不氣了,以後不與你開玩笑。”
衛長甯點了點頭,往君琂懷裡埋更深。君琂恐她透不過氣,扳正她的臉,“你是生我氣,還是生自己的氣?”
方才眼前一片黑暗,還能躲一躲,君琂捧着衛長甯的臉,不讓她動了。衛長甯伸手握着君琂的手腕,“我以後不瞞你,你也莫要瞞我。”
還有一句話未曾說,她忍了忍,還是不說的好。
君琂看着她可憐兮兮地模樣,眼眶都跟着紅了,再不哄哄,都要哭了。君琂摸摸着她的眼角,竟帶着幾分濕潤,是真的哭了。
在衡水時愛哭,回來後,就除去君琂差點被先帝掐死那次外,幾乎不曾見她掉過眼淚。君琂心疼得無以言喻,抱着她,道:阿齊,我的錯。”
衛長甯搖搖頭,鼻音甚重:“我知先生性子,瞞着你一次,以後就不會再信我了。”
“怎會不信你,世間之大,若連你都不信,我該信誰?”君琂好笑,原來症結在此,兩件事聯合在一起,她就自暴自棄地認為自己不信她。
她想笑,瞧着衛長甯哭唧唧的模樣,就不能再激她。君琂唇角彎了很淺的弧度,碰了碰衛長甯的腦門,忍着笑意将人攬進懷中,腦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信你,餘生隻信你一人。”
這麼一哄,衛長甯才微微展顔,抓着君琂的袖口。君琂趁機道:“你回來未曾與我說丞相的傷勢。”
“雪地裡摔的,傷得不輕,怕是不好了。”衛長甯被她一問,憂愁滿面。
君琂知她所思,安慰道:“這事不急,待明年再說,明日早朝的事,蔺相如何安排的?”
“都安排妥當,明日一過,後日休朝,不會有差錯的。”衛長甯道。
“那便好,時辰不早了,快些休息,明日還有大事。”君琂囑咐一句,将人完全攬入自己的懷中,默默歎息,待衛長甯閉上眼後,才撫上她緊皺的眉眼。
太後對先帝失去信任,是因先帝不信在先,竟不想到了這個呆子,竟擔心她不信任。對外手段強硬,做事果敢,現在朝臣對她比初登基時尊敬許多;不想私下裡就像長不大的孩子。
君琂摸摸她的眉眼,不舍放手,她若是知曉自己同太後做出那般的約定,會失望嗎?
翌日早朝時,丞相不在,秦王倒占着為首的位置,趾高氣揚。
皇帝沒空搭理他,問及賦稅一事,戶部尚書支吾不言,她不耐,高聲道:“支支吾吾成何體統,哪裡出事,盡快禀來。”
戶部尚書被皇帝一喝,當即全部禀來:“臣與丞相查出賬目有問題,長安城内商賈所交賦稅與賬目不符合,丞相下令徹查,發覺有人常年、常年……”
他頓了頓,不敢再提,隻讓人将所得賬目呈上,皇帝翻了翻上面所寫名字,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丞相好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内就搜集得這麼完璧?
還是說他本來就有這個心思?
皇帝看得仔細,下面的人俱都心驚膽戰,不時擡頭看一眼皇帝,也不知丞相查到哪些。唯獨前面的秦王看了一眼敏王,諷刺一笑。
敏王本無所畏懼,注意到秦王的笑意,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擡頭看向皇帝。權衡利弊,皇帝方登基,這個時候萬不敢動他的。
這樣撲朔迷離的景象,讓群臣看不清皇帝的意向,個個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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