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車轍,拖泥帶水是段肮髒的曆史。
呼嘯的風聲,迷茫的大雪。吆喝聲從遠至近,驿站的驿卒沿途不斷地播撒鹽粒。
漁陽往漁湖的路不能斷了,城裡的人口等着水路來的食糧。
巧緣踏路疾馳,與那運貨的商隊交錯而過,狂風呼嘯。
出了漁陽的邊界,便是漁湖郡了。他們要從港口進内湖,入大江,出海。
有人說,海的那頭是支山國。支山國山頂撐着的便是那貴人口耳相傳的周上國。
楊暮客想象不出那周上國是個什麼模樣。
一個建立在山頂的國家何以控制如此廣袤的土地,又如何讓這些遊神敬畏不已。
這些内容楊暮客所讀文字中都沒有記載。
馬車裡玉香指點着小樓彈琴。
縱然不記得往事雲煙,但對于琴的喜歡小樓莫名地執着。
行了百裡,一架馬車挂着南羅國的旗幟交錯而過。
季通回頭看了好久,久到風雪糊住睫毛。眼角有些冰涼,卻幹巴巴的什麼都沒有。
前路大雪夾着雨水,他們離漁湖郡城不遠了。
半路停車,季通趁着休息的功夫徒手宰殺了一隻角鹿。用那把斑駁的陌刀劈開了肉,剝幹淨皮,血都被巧緣喝了去。這是楊暮客的馊主意。
既然吃不慣人,那就先試試吃獸。
朦胧的雨中他們見着了唯一出海的大船。
何以為大?一行人先前所乘貨船可船腹裝下兩艘。金石撞角兇神惡煞,黑色鏽迹斑斑。如此艨艟巨艦一艘便塞滿了内湖的碼頭。仿佛城中一切都為了這艘巨艦在忙碌着。
它屬于沙漠另一頭叫千巧國的經營跨海貿易的商戶。
一排桅杆挂着收起的橫帆和角帆。能看見數十人好似螞蟻一樣攀附其上作業。
船兩側那巨大好似水車一般的明輪有吊車讓工人在其上敲敲打打。
站在街面上季通看着那巨大的輪船愣了很久,久到取出财貨的楊暮客推搡他幾下。
季通在錢号門口擡頭看看招牌,低頭看了看手裡頭已經被南羅國将軍蓋印的屋産地契,有些茫然。他手中除了自己那套屋産還有一份高衙内為了保命交出來的馮家地産。
今日出發前季通起了大早。
不知小道士從哪兒托了關系,讓南羅駐軍受理了資财認證,南羅的治安軍認定了馮家唯一的繼承人。一切從急,甚是效率。季通在馮家的族譜落了名,而那高衙内也隻是從斬首改成了流放。北境防妖的工事裡,這些落魄少爺活命的幾率是零。
進了門店,他們将财産都換成了金玉。
金玉便是金鑲玉,元胎之上皆可流通,是整個世界的硬通貨。道士施以科儀,金方久,玉相持。至少百八十年用不着去想這物件變了質,貶了值。此物唯有一種缺點,那就是重。一餅金玉重達近十斤。
季通背着兩餅,還有大把零碎。而楊暮客秀袋裡裝了二十多餅。
這些資财不止變賣了小樓的物件,還有季通賣屋産的錢。漁陽城的大宅子和那小院他都舍了,賤賣了後得兩餅。用季通自己的話說,是入夥錢。
楊暮客打趣他,如今一文工錢未給,反倒是他這護衛出了入夥錢。他們這隊伍,倒似是做拉人入夥,騙人錢财勾當的。
季通覺着學到了許多,自是值得,這話沒接。
登船後,金玉楊暮客拿出來分。玉香分得許多,餘下的楊暮客兜裡傍身。小樓一旁打量幾眼,算是對随身資财心中有數。又問了問詳情,楊暮客支支吾吾,隻是言說這才幾許。
到了碼頭,季通找到船上的理事,在那巨艦上層租用了一間小院一樣的屋舍。花費着實不菲,一餅金玉做賬,不止抵了船費,還換了不少船上用的通票。此船非是前往支山國,而是直接抵達周上國南方港城。
上了船,馬車被固定在了甲闆上,巧緣住了一個單間。若是沒人的時候它會學着楊暮客的模樣打坐,但也毫無體會。不曾化形,它隻能按照妖精的方法修行。
船上還給貴人安排了奴婢服侍起居,男的都被玉香打發了,留了兩個年歲不大的姑娘。
楊暮客和季通依舊住同一間,季通住外頭,少年住大床。
海風吹來了一陣細雨,兩個男人當起苦力,搬運行李往大屋裡放。玉香教給那兩個婢子規矩,小樓守着茶爐吃茶。倒有那麼幾分行商之人模樣。
事了,季通打聽消息時聽聞這船上有鐵匠鋪,有能祭金的師傅。他喜滋滋地抱着陌刀去那找祭師修整一番。玉香趁着雨停下船讓那兩個婢女跟着置辦了些用度之物,順便還要去城隍簽了那文牒。
屋裡坐不住的小樓去尋了楊暮客,倆人一合計要去下層的教坊聽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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