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熒光海附近的碼頭并沒有太多旅館客棧之類供人留宿,而且依瑞貝肯會長的話,在這片海域的初期航程是比較安全的,所以在簡單整備過後,傍晚時分,船隊準備直接出發,開始熒光海的航行。
艾卡莉三人自然而然地登上了主船,依舊是扶着甲闆上的欄杆吹風閑聊,不過和在古龍之冢的航行不同,這次撲面吹來的不是幹燥發悶的裹挾着沙粒的沙漠風,而是夾雜着淡淡鹹腥氣息的濕潤海風。
三人的瞳孔中都無一例外地映射着一起一伏的發光海水,點點熒光在她們眼中彙聚成道道絢麗的小型銀河,這麼美的景象,再多看多少次都不會覺得膩。
“活了四五百歲的大小姐看得好投入啊,怎麼,這麼見多識廣的你,也沒見過這個?”
艾卡莉吹了個口哨,對着一旁的伊萊莎打趣道。
“什麼話嘛,我知道肯定是知道,但也是頭一次看到海,畢竟......之前也沒有去看海的理由啊,何況,這裡真的很漂亮嘛。”伊萊莎嘟着嘴解釋道,但嘴裡的話卻絲毫不影響眼中那激動的神色。
“你呢?”艾卡莉扭過頭去望向一旁的格裡芬:“風神龍谷也有一道海岸線是屬于熒光海的,以前對這裡有印象嗎?”
格裡芬搖搖頭:“并沒有,我幼時的家族位置是在和埃蒂格尼的邊境接壤處,這也是我第一次看海。”
“這樣啊......”
桅杆上的巨帆已經鼓滿了風,船隊很順利地勻速前行着,逐步離開海岸,夜幕緩緩籠罩上逐漸發暗的天空,但同樣也顯得整片熒光海更加明亮夢幻,與天上稀稀落落的點點星辰相比,反倒是這片不斷泛着熒光的海域更像星空。
船頭幹淨利落地劃開道道波浪,層層扇形的水波自船尾處蕩漾開來,逐漸擴散,卻又随着船隊的行動彙聚成一條略有曲折的線條,自遠處看,由十幾艘船隻形成的船隊就如同彗星一般在星河之間自在穿梭,劃出一抹優雅的尾迹。
艾卡莉望向前方發暗的夜幕與發亮的熒光海交彙的海平面的模糊盡頭,捧着腮感慨:“哎,第一次看見大海就是這麼美的海,你倆都很幸運啊。”
伊萊莎終于算是看夠了,或者說是餓了,總之她從身後的背包裡掏出一塊吐司,上面抹滿了果醬和黃油,吧唧咬上一口,旋即含糊不清地開口:
“對了,到現在還看不出什麼端倪嗎?”
艾卡莉點點頭,低聲回應:“還是沒有,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反正不信是我太敏感了。總之今晚咱們睡在一個房間裡,耳朵都豎起來聽仔細了,一旦有什麼動靜也好及時反應。”
二人聞言愣了一下,随後點點頭表示附和。
深夜。
船隊已然離開埃蒂格尼領海,四周的熒光海水依舊絢麗多彩,但每一位對龍法師公會的成員此刻都将心裡的警惕度提高了些許,因為出了領海就代表着他們正式進入了熒光海主要海域,而顯然,這麼廣闊的、将整片西大陸西側覆蓋住的奇幻大洋,其中的危險同樣不會少到哪去。
依艾卡莉的意思,就算要守夜也不能三個人一起大眼瞪小眼,所以沒過多久她就讓伊萊莎和格裡芬回去先休息了,她則和瑞貝肯會長閑聊了一會兒,大緻了解了這片海域的情況,以及風神龍谷的一些熟為人知的特征。很快,瑞貝肯會長也打着哈欠回了艙室,除了艾卡莉之外,每一艘船上都隻剩下了掌舵的、等待接替輪班的,以及負責了望觀察的船員,其餘所有人都趁着這難得的機會睡下了。
“她倆才睡下沒多久吧,現在進去可能會打擾到,我還是多待會兒再進去吧。”
望着虛掩着的艙室門的艾卡莉如是想道,随後繼續拄着欄杆望着海面上的景色。
但随着夜越來越深,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先前那種不祥的反應卻再沒有出現過,在這種無端的等待之下,縱使是她也感到有些犯困了。
艾卡莉的眼皮開始不自覺地向下耷拉,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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