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魯魯安不隐瞞地做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那麼想必是有什麼證據。我之前沒有想到過這一點,不過被這麼一提醒,确實不是不可能。慢慢地侵蝕西苑的結界,這樣做雖然時間長,但卻可以不引起我們的注意。而且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少爺出征離開了那麼久,他們卻隻策劃了一件不成功的行刺。恐怕那次行刺隻是障眼法,他們一直在以此法侵蝕這裡的結界——如果我沒記錯,伊歐比亞殿下和那位小姐頻繁往來就是從我離開王宮開始的吧。”梅魯魯安再次點了點頭。“真是諷刺,伊歐比亞殿下自以為訂下了一樁非常有利的婚約,到頭來卻……”普拉埃塔斯輕嘲道,“梅魯魯安大人,這件事您告訴殿下或者少爺了嗎?”“還沒有,我想先向您證實一下是否真有這樣的法術。”“那麼我建議您去把少爺找來,我認為從法術上說是可行的,但這可不光是法術上的問題。”普拉埃塔斯向梅魯魯安投去一眼,梅魯魯安立刻領會了其中的意思,轉身離開去找希費尼斯。到卧室的時候正巧伊歐比亞睡着了,梅魯魯安輕手輕腳地把希費尼斯叫出來帶到普拉埃塔斯的房間,把信遞給他。“……蘭德爾侯爵小姐?”希費尼斯的眼睛裡一瞬間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接着把視線投向普拉埃塔斯。“這确實嗎?”“我認為可能性很大。”普拉埃塔斯把初步找出的一些資料放到他面前,又指了指放置在桌上的信封,“而且是某位閣下送來的,雖然不知道從不肯白幹活的他們怎麼會主動幫忙,但如果他是想陷害那位小姐,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用自己的名義将信送到西苑來吧。”希費尼斯拿起桌上的信封,封口處的火漆上,毒蛇半昂着頭,似是慵懶又似是蓄力待發。希費尼斯頭腦中不由地浮現這紋章主人的模樣,衣飾從來體面精緻,那張嘴邊總暗藏着奸猾,但再向上,那雙孔雀綠的眼睛卻是那夜注視着洛米艾恩時的情深。希費尼斯頓時明白了他提供協助的原因——并不是為了伊歐比亞,而是為了洛米艾恩。“現在的問題是,那位小姐是否和黑巫是一夥的。”“我覺得她對殿下的愛慕應該不假,畢竟很早之前她就向殿下表達了心意,那時子爵閣下還未遇到殿下,黑巫應該不會從那麼早之前就開始策劃着危害殿下。”梅魯魯安說道。“那麼說她隻是被利用了。”“可是一定有其他人知道。”希費尼斯斬釘截鐵地斷言。普拉埃塔斯贊同地點了點頭,“既然她被當做了媒介,身上就一定有黑巫術的咒紋。她自己可能看不見,可是不可能這麼久侯爵府中的下人沒有一個發現小姐身上多了一個不尋常的圖案。”“侯爵府中一定會有黑巫的線索,這次決不能再讓他們逃脫!”希費尼斯加重了語氣,拿着信封的手也不禁加大了力道。信封被捏皺起來,忽然他的手指觸摸到了一粒突起的東西,希費尼斯疑惑地低頭,從信封裡摸出一粒細小的珠子,珠子的色澤不像天然之物,反倒好似那顆包含着他父親靈魂的珠子破裂之前的樣子。“……這是記錄結晶!”普拉埃塔斯幾步上前,看清了珠子後驚訝地喊道,“血族所使用的法術中也有可以記錄資料的法術,與我們一族使用的非常相似。”他邊說邊對珠子施以法術,很快珠子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聲音從中傳了出來。「因格納殿下……弗蘭吉亞她……不會有什麼事吧?」「因格納殿下,看在我們世家與您母親的關系的份上,弗蘭吉亞那孩子雖然固執,但也是我唯一的孩子,現在既然洛米艾恩殿下已經……是不是可以解除弗蘭吉亞的……」「蘭德爾侯爵,我不覺得弗蘭吉亞小姐的固執是件壞事,如今能那麼堅持自己的信念的女子已經不多見了。而且她無論出身、相貌、修養都非常适合成為三王妃,伊歐比亞看起來也很喜歡她。不要擔心,洛米艾恩的事我也感到遺憾,但那隻是一次意外,一切的禍首都是黑巫,而您女兒不過是一個平凡沒什麼特殊能耐的人類,怎麼會與這件事有關?」「……是,您說得沒錯。」「這次我三弟受了很大的打擊,聽說一直卧床不起。隻要這樣下去,王位很快就非我莫屬。不過我保證不會為難令千金,當然也不會虧待您的。」三人越聽面色越凝重,希費尼斯的銀色眼睛如同結了霜的冰晶一樣,在珠子的光暈消散之後狠狠地将其握在拳中,擡頭啟口。“梅魯魯安大人,陛下現在應該在何處?”“應該在北宮,禱告的時間已經過了。”“我去向陛下請求騎士團的出動令,請您派人聯絡一位主教随同作證。”“我明白了,我立刻去辦。”兩人說着轉身向外走,普拉埃塔斯見狀連忙跟上了幾步提醒:“少爺,那結晶無法作為證據。”“我知道,”希費尼斯的聲音平靜卻沒有溫度,“所以我會讓他親口坦白。”ixcrepvscvlv(微光)iv蘭德爾侯爵根本沒有想到災難會這麼快降臨。當管家慌張地向他報告的時候,訓練有素的第一騎士團的其實已經把整座府邸包圍,府中的所有人都插翅難飛了。希費尼斯站在正門之前,仔細探查了一番屋内的氣息,确認了屋中沒有隐藏着的黑巫,這才踏進屋中。府裡的大多數人都緊張地集中在前廳中,蘭德爾侯爵看到希費尼斯,幾步走到這個比他年輕太多的子爵面前,臉上露出怒意。“賽昂斯子爵閣下,我想請問您這是什麼用意!”希費尼斯冷冷地向他側了一眼,不回答他的問題,步伐穩健地走向弗蘭吉亞,對她行了一個紳士禮。“侯爵小姐,可以請您到屋中單獨談談麼?”“賽昂斯子爵閣下,請你先回答我的……”蘭德爾侯爵對希費尼斯的态度非常不滿,可是話還沒說完卻被自己的女兒打斷了。弗蘭吉亞轉過身,向希費尼斯指了路。“子爵閣下,這邊請。”“弗蘭吉亞你……賽昂斯子爵,你别忘了弗蘭吉亞是伊歐比亞殿下的未婚妻,你如果敢對她有一點非禮,你會知道後果的!”蘭德爾侯爵憤怒地喊叫,在騎士團團員的把守下,他絲毫無法靠近弗蘭吉亞。弗蘭吉亞把希費尼斯和同來的主教及修女帶上樓,坐下後開門見山。“是洛米艾恩殿下的事有線索了嗎?”希費尼斯點頭,“是的。”“與我和父親有關?”“是的。”希費尼斯再次表示肯定,弗蘭吉亞的表述非常直截了當,但同時她的神色卻保持着鎮定坦然,沒有一絲慌張或心虛,讓希費尼斯不禁欽佩。“最近您感覺身體有什麼異常嗎?”弗蘭吉亞稍一愣,随即點頭,“我感覺比過去更易困倦,本以為是受了寒,但醫生說不是。”她停頓一會兒,眉頭忽然蹙起,“難道是我被施了什麼法術?”“我們是這樣認為的。有一種黑巫術,可以把普通人變成巫術的媒介。王宮和西苑外都覆蓋着神聖力量的保護——這一點主教大人也知道——但成為媒介的人身上發出的微弱的巫術卻可以逐漸破壞那種保護。我們認為黑巫正是依靠您出入西苑,破壞了西苑的保護力量,使得黑巫得以施法将洛米艾恩殿下劫走。侯爵小姐,可以讓這位修女檢查一下您身上嗎?”弗蘭吉亞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希費尼斯的用意,起身領着修女進了内室。數分鐘後,出來的弗蘭吉亞神色有些不穩,而身旁的修女更是臉色慘白,說話都結巴起來。“……有……的确有,我看到了,在侯爵小姐的後背上……”同來的主教先前還不太相信蘭德爾與黑巫勾結謀害洛米艾恩的說法,此時聽到自己手下的修女的話也不由地倒吸一口氣,不住地在胸前劃起十字。“怎麼會這樣……蘭德爾小姐是伊歐比亞殿下的未婚妻,怎麼會……”“侯爵小姐,您有任何事想告訴我們嗎?”弗蘭吉亞垂着眼睛慢慢呼吸,希費尼斯并不催促她,耐心地等到她重新擡起頭。“……我很抱歉,子爵閣下,我知道無法補償,但請代我對殿下說我很抱歉。”弗蘭吉亞的手悄悄攢住裙擺,句末的聲音微微顫抖着帶有哭泣的前奏,但很快又被控制住。希費尼斯點了點頭,弗蘭吉亞的樣子讓他相信梅魯魯安的判斷沒有錯,這位女子對伊歐比亞的情感千真萬确,絕不會做出傷害伊歐比亞的事。一旁的主教也從希費尼斯的态度上看出了苗頭,猜測弗蘭吉亞隻是被人利用,背後另有主謀,連忙追問道:“蘭德爾小姐,您知道是誰在您身上留下了那個被詛咒的圖案?究竟是誰與黑巫聯手要對西苑的兩位殿下不利?”弗蘭吉亞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蘭德爾府中一定有收了他們好處的人,恐怕服侍我的艾芳就是。我不敢指控哪位王子殿下,但蘭德爾家一直是支持因格納殿下的,而我與伊歐比亞殿下的婚約卻沒有遭到反對。我不知道父親在這其中了解多少,但恐怕不會是完全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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