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歐比亞稍一愣後點起頭來,“洛米比你小了四歲,正是讓你把他當成的弟弟最合适的年齡。實際上我和你也不過差了六歲,所以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哥哥。”“可是,我……”希費尼斯不知所措,看着伊歐比亞的笑容,又突然想起剛才伊歐比亞撫摸他頭的動作,心裡有些難以言喻的異動。“好了,我們偏題了。”伊歐比亞像是為結束希費尼斯的尴尬,又像是要希費尼斯回去慢慢想想那個提議,把話題轉回了最先的事情上,“那個躲藏在中庭裡的人遺落下的飾品,我讓人查過了,的确不是王宮中的東西。那顆紫寶石是非常純淨昂貴的寶石,對方應該有點來頭。但是那種吊墜模樣的飾品,不像是聖迦納的貴族男子會佩戴的東西,而女子的話又實在難以想象。”“殿下的意思是聖迦納之外……異教徒?”最後那個詞對希費尼斯有奇妙的矛盾感。異教徒是聖迦納的大敵,可盡管沒有策劃陰謀動亂,希費尼斯本身的血統就決定了他是異教徒中的一員,而伊歐比亞恐怕也不見得和異教徒一點關系都沒有。“先不論他的身份,重要的是他潛入的目的。除了大王兄,王室成員都在那裡,很難說他究竟是為誰而來。不過我覺得奇怪的是他躲藏的灌木叢離我們的圓桌并不遠,若是要行刺我們之中的一人,應該早就有機會。被你發現之後,他也沒有任何反擊,隻立刻逃跑了。”希費尼斯皺了皺眉,确實如伊歐比亞所分析,也不會有刺客在白天來踩點。“西苑一直很太平,除了二王兄偶爾會來找點碴。而你到這裡不久就出了這件事,所以我想說不定與你有關——當然也有可能是之前侍衛的巡查不夠仔細。”伊歐比亞看了看希費尼斯,後者顯出了吃驚的表情,“順便說到,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在與别人對戰時還能發現十幾米外的灌木叢後藏着個人的?”希費尼斯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是不能說的秘密?”“不,”希費尼斯在頭腦中組織着言語,并閉上眼睛回想着當時的情景,突然有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是氣息,殿下。”希費尼斯睜開眼睛,“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但就像是氣味或者聲音,是一種能讓我感受到人的存在的東西。”伊歐比亞揚起眉毛,表示出非常高的興趣。“我也是昨天才發現到這種能力,現在還隻能捕捉到附近的氣息,也分辨不出各個人的氣息差異,除了您的氣息以外。”“這麼說,即使是隔着牆,你也能知道我在哪裡?”“是的,隻要您不在太遠的地方。隻有您的氣息非常獨特,其他人的都好像大同小異。”“照你這樣說,你是發現了不該有人在的灌木叢後有人的氣息?如果是那樣,為什麼無法通過他的氣息追到他?”“這就是關鍵,殿下。在我擲出劍後,那個氣息消失了。我原以為是附近的侍衛跑過去以至于氣息混雜使我無法辨認,但仔細回想,我之所以會在那個時候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氣息是突然出現的。既然能突然出現,應該也就能突然消失。”希費尼斯停頓了一下,“……殿下,也許您的猜測是正确的。”希費尼斯低下頭,好像主動坦白罪惡一樣。伊歐比亞對着他看了一會兒,終于還是笑了出聲。“别擔心,不是沖着我來的我就放心了。至于這個人,我想他還會給我們機會讓我們抓到他的。”ivnvntii(信使)v第二天,洛米艾恩找了空餘時間要希費尼斯指點劍術。希費尼斯沒有當老師的經驗,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指點,總之先與洛米艾恩交了下手,對他的水平有了些了解,再給了些籠統的建議。伊歐比亞坐在涼台上看着希費尼斯給洛米艾恩示範動作,面上帶着微笑,心裡若有所思。中途,梅魯魯安走來輕聲說了幾句話,伊歐比亞點了點頭。練習結束,洛米艾恩趕着回自己的宮殿,希費尼斯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與伊歐比亞一起進餐。伊歐比亞随口問了問希費尼斯對洛米艾恩的劍術評價,希費尼斯考慮了一會兒,回答“力量不足,但聰明勤奮”。伊歐比亞聽出裡面的含蓄,笑起來:“我和洛米的外表大概都更多地繼承自母親,身體天生就顯得瘦弱。不過洛米要比我強一些,他的劍應該至少能保護自己。”希費尼斯看着伊歐比亞,拿着銀制餐具的手顯得很蒼白,但他也沒有外界所說的經常卧床那麼虛弱。這裡面總好像有些蹊跷和秘密。“對了,晚上我要出去一趟——當然,你要和我一起去。”伊歐比亞沒有說要去哪裡,晚餐過後,梅魯魯安駕着馬車出了王宮。坐在車廂裡的希費尼斯充滿緊張,就算隻是到宮外散心,伊歐比亞隻帶了他和梅魯魯安兩人也實在有點太大膽了。但伊歐比亞卻一點不擔心,好像對整趟出行的平安非常有信心。“如果隻是遇上幾個強盜刺客,有我誓死的‘劍’在身邊,自然不必擔心。如果遇到的是整支軍隊,恐怕就算我多帶幾個侍衛也沒有用處吧。”伊歐比亞的說法似乎也找不出不對的地方,希費尼斯不知道是不是該為他的主人如此信任他的能力而感到高興。馬車行駛了近一個小時,希費尼斯走下馬車看到他們的目的地時,心髒猛地一收。這正是那天夜裡他準備行刺伊歐比亞的地方。“殿下,這個地方……”“我來見一個人,希費尼斯你也見過。”梅魯魯安留在了馬車上,伊歐比亞帶着希費尼斯進了宅邸。房子裡面和那天晚上一樣,從外面看不到一絲亮光。到了裡面,走道上漆黑,隻看得見一間會客室的門縫裡透出燈火的光芒。希費尼斯的腳步突然一頓。“希費尼斯?”希費尼斯應了一聲跟上,伊歐比亞要見的人已經在那間屋子裡了,但是那個氣息……門推開,伊歐比亞正要走入,又突然停下來回過頭。“希費尼斯。”“是的?”伊歐比亞稍稍考慮了一下,“……你留在外面。”“遵命。”伊歐比亞獨自向房間裡的沙發走去,希費尼斯在合上房門前瞄了一眼房間裡的人,果然是那天夜裡穿着黑色紳士服的男子,今天也還是穿着黑色。房間裡伊歐比亞開始與黑衣男子交談,聲音隻模模糊糊地從門縫裡透出來。希費尼斯端正地立在門口。他的主人不讓他跟随進入,卻讓他站在門口這可以偷聽的地方,不知道這是不是對他的試探。不過希費尼斯也并不完全沮喪,前一次他闖入房間時,梅魯魯安就在伊歐比亞的身邊,但這次至少是自己在離伊歐比亞最近的地方。府邸裡相當安靜,附近僅有的三個氣息正好給希費尼斯提供了訓練他對氣息的感知能力的機會。三個人的氣息都非常不同,但希費尼斯覺得在進入府邸的一瞬間感受到的并不像錯覺。那個黑衣男子的氣息給他的第一印象竟是非常類似伊歐比亞,明明連伊歐比亞的胞弟洛米艾恩都沒有給他這種感覺。希費尼斯很困惑,他也不确定氣息是否本來就與血緣沒有關系。就在這個時候,他好像聽到伊歐比亞說到了自己的名字,再過一會兒,屋内的交談聲仿佛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使得希費尼斯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轉移到他們的對話上去。“伊歐比亞殿下是看上他了吧。啧啧,那麼漂亮,着實叫人動心。”“您說笑了,子爵閣下。”“不,伊歐比亞殿下,男人和男人這種事非常正常。而且多半他也愛慕您很久了,他們那一族都是這樣。”希費尼斯略略沉了下眉毛。這算什麼對話?神神秘秘地出宮到這裡,為什麼他的主人竟是在和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讨論他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這實在有點荒唐,希費尼斯想,但更荒唐的是聽到這對話的自己心裡竟隐隐約約冒出來不自在。伊歐比亞要喜歡什麼人和他沒有關系,他隻是伊歐比亞忠實的劍,僅此而已。但接下去的話讓希費尼斯越聽越不對勁了。“他們對主人的感情可是執着得讓人頭疼。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到了那種程度,其實已經根本不需要給那種感情歸類。要是他沒有想在您的床上與您共度夜晚的念頭,您倒足以懷疑他對您的誓言的可信度——要麼他真正的主人不是您,要麼他根本就不是格拉迪依的族人。”希費尼斯猛地停住了呼吸,心咚咚跳得像要從身體裡蹦出來。那人知道格拉迪依!他們在談論的是自己!他說伊歐比亞看上了自己!他甚至說自己對伊歐比亞……“門外的子爵閣下,既然聽到了就進來。”希費尼斯又一驚,非常狼狽地推開門,深深彎腰低頭,“非常抱歉,殿下,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的對話。”“過來吧。”伊歐比亞的聲音。希費尼斯小聲應了一聲,走到沙發邊。他幾乎不敢去看伊歐比亞的臉,視線隻好落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這回他徹底看清了那人的模樣,與伊歐比亞差不多年紀,打扮舉止都無疑是一名貴族,但在與那雙孔雀綠的眼睛對視了兩秒後,危險的信号從希費尼斯身體的每個細胞裡發出來,一時間裡把其他亂七八糟的思緒全部壓制了下去,銀色的眼睛裡充滿戒備,身體做好了随時拔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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