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寒沒有得到盛晴光的回應,有些無趣地又用劍在地上寫了三個字。
——“跟我走。”
盛晴光當然不願意,餘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信不過餘寒。
然而她的意願不重要,餘寒忽地閃身上前,一掌擊在她的後頸,盛晴光的身體軟軟地倒下,落在餘寒懷中,餘寒抱着她,走出了院子。
盛晴光被餘寒一掌擊得失去了意識,身體被餘寒抱在懷中一路疾走,可奇異的是盛晴光感覺自己的意識還是存在的,她隻是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她的意識很清晰地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
可能,這就是夢吧。
在夢裡,她的意識才是支配者。
盛晴光“看到”餘寒帶着她一路往北逃,是的……他是在逃,因為一路不斷有人在追殺他,他身上漸漸帶了許多傷口,盛晴光的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條小船上,他怕盛晴光吵鬧,用繩子綁着她。
餘寒是個啞巴,盛晴光也忘記了怎麼說話,盛晴光覺得很有意思……這場面就好像她在院子裡和那個啞巴丫鬟面對面一樣,兩個人根本不用交流。
然而他們很快又被人追上了,小船被截住,餘寒身上又添了幾道傷,才險險帶着她逃脫,一路北上,一路追殺都沒有消停過,餘寒那張豔麗的臉上滿是胡渣,臉也破了相,不比乞丐好多少,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最緻命的一劍是在胸口,那一劍差點要了他的命,但他還是活了下來,饒是這樣,他也一直帶着她,沒把她半路扔下。
盛晴光冷眼看着他像條野狗一樣被追殺得狼狽逃竄,也不知道他在執着些什麼,就非得帶着她這個累贅……如果不是他非得帶着她一起,他自己逃走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在這個夢境裡,她和餘寒唯一的交集就是被關在同一個大牢裡,她給了他幾口粥,盛晴光完全想不通他明明已經逃走了,為什麼還要到小院裡來找她,并且把她強行帶走,他在圖謀什麼?
縱然是在夢中,盛晴光這一路也十分疲憊,又在一次追殺中淋了一場雨,她病得起不來了,餘寒将她安置在一個山洞裡,匆匆出去了一趟,給她帶了藥回來。
藥被灌入口中,盛晴光困難地吞咽着,藥應該是苦的,但她卻沒有什麼感覺,她早已經失去了味覺,嘗不出味道了……早在聽曲柳說她的家人都已經不在了的時候,她就如同遊魂一般,那以後,她吃什麼都是沒有味道的。
山洞裡燃着火堆,柴火不時發出哔哔剝剝的聲音,火光跳躍着,守在山洞裡的餘寒突然站了起來……有人走了進來。
盛晴光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曲柳。
她找來了。
曲柳手中拎着劍,她和餘寒打了起來,這是盛晴光第一次親眼看到曲柳出手,她的劍極快,快得幾乎看不清……盛晴光意識到,曲柳應該是很厲害的人。
餘寒若是在鼎盛時或許還能與曲柳一戰,可如今他經過這一路的狼狽逃竄,身上都是傷,人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又怎麼可能是曲柳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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