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郭已經不能挂帥出征了,實在是身體不允許,于是讓錢鳳、鄧嶽,周撫等死黨率領大軍向京師進發。
王含見王敦雖然調兵遣将,可是滿臉的憂慮,立刻上前說:“這本是我們王家一族的事情,弟弟既然不能挂帥,那我這個做哥哥的親自去吧,責無旁貸!”
王敦雖然知道這個親哥哥其實百無一用,但是畢竟是親兄弟,鼓舞士氣這塊還是無人替代的,便任命王含為全軍的主帥。
錢鳳等人歡呼雀躍,建康的那個寶座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所有臣民都匍匐腳下山呼萬歲,一想起來就令人血脈怒張,随後問道:“事成之日,如何是好處置天子司馬紹?”
王敦差點沒噎死,心裡話,真是異想天開?但也不好打消他們的積極性,隻好接着說:“東晉兩帝還沒南郊祭天,哪能夠稱天子?名不正言不順!不要把他們放在眼裡,隻管使出你們的全力去攻打吧,但是東海王和裴妃一定要保護起來,不要殺掉!”
這個東海王也是司馬睿的兒子,過繼給了司馬越和裴妃,年紀尚幼,估計王敦還琢磨如果事成,立為傀儡呢。
“我們出師之名是什麼?”錢鳳又問,上次是清君側除劉隗和刁協,這回也不能直接說殺皇上,奪皇位啊!
王敦一撓腦袋,他把這事都忘了,得出師有名啊,許久道:“這次還是清君側,殺溫峤吧!”于是以這個為由,象征性給給明帝上了一道疏。
這也就相當于下戰書了。
秋七月,初一日,王含率軍五萬,水軍、陸并進,湧至江甯秦淮河南岸,如此陣仗,京城難免人心惶惶。
溫峤趕緊從石頭城移兵,駐屯秦淮河北岸,嚴陣以待,他跟随劉琨十年,對敵匈奴漢國無數次,劉聰、石勒、劉曜,都屢次交兵,什麼兵陣沒見過。
溫峤沉着指揮,沿河巡視,他盯着朱雀桁沉思起來,王含想要過來,必走此橋,這座橋必須守住!
隻要王含渡河無力,就可暫挫敵方銳氣。
正這時,探馬來報,明帝司馬紹帶兵來了,說要渡河殺到對岸,與王含決一死戰!
溫峤一聽,“啊?”了一聲,大驚失色道:“快快快!燒橋!燒了朱雀桁!”
等明帝帶領段秀騎兵趕到,隻見火光沖天,朱雀桁已經被燒毀了!他怒不可遏,可以說他從沒跟溫峤發過脾氣,這是唯一的一次,是真的氣壞了!
“我要渡河殺敵!你敢燒橋攔擋禦駕!”司馬紹大怒,命人把溫峤拿下。
溫峤假裝驚慌失措,連喊冤枉道:“我不知陛下要過河啊,沒人告訴我啊,我隻是想讓王含等人無法渡河。”
衆将官一見,跪倒一片為溫峤求情,司馬紹也是一時氣惱,并沒有處置溫峤之心,隻是不能過河殺敵,心中着急,一邊讓人放了溫峤,一邊猶自氣惱不堪,來回走動。
溫峤見司馬紹他平息了許多,才慢悠悠地說:“對面可是五萬大軍啊,聲勢正勝,氣焰嚣張,而我們宮廷宿衛士卒人數不足,征召的援軍沒到建康,隻能挫其鋒芒,等着他們自亂陣腳。
如果不燒了此橋,陛下雖然能夠過江,也許能小勝幾場,但是能殺光那五萬人嗎?萬一聖駕有損,你讓臣等如何是好?萬一讓敵寇趁機順橋竄入京師,不僅将會危及朝廷,皇室危怠,恐怕連祖先的宗廟都保不住了,陛下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何必吝啬一座橋呢,燒了就燒了吧?”
明帝司馬紹這才摸了摸額頭,安定下心緒,他确實有點急躁了,誰能不急呢,父親被王敦氣死,此仇不共戴天,這在平常百姓人家,也是要出人命的,何況是王室貴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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