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采工作面的第二三刀割下來,沒有再出現第一刀的問題。
完整的一刀大概三天的時間,西德專家組終于算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幾刀,他們也都改為大班制,白天時過來跟班,晚上工作面上不再留外國專家,而隻留辛屯接收組的技術人員。
一個多月後,西德專家組準備離開,臨行前幾天,專家組裡年輕的工程師穆勒向翻譯說自己在辛屯收獲了愛情,準備要與辛屯的一位漂亮姑娘結婚。
這個消息被翻譯彙報到魏廣忠那裡,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給出意見。
與穆勒談戀愛的女青年叫馮遠莉,魏廣忠問是什麼背景,組織科長說她是劉園礦的人,在大集體工作沒兩年。
組織科長講,“馮遠莉這個名字,你肯定不知道,但說一個名字你應該知道,她的姐姐是馮麗莉。”
魏廣忠想了一會問,“馮護士不是後來到皮帶工區去撿矸子了?”
組織科長說,“魏礦長好記性,楚洪倒台以後沒多久,馮麗莉就調到皮帶工區,不過過了兩年,她找了焦化廠的一個科長結了婚,從辛屯調到焦化廠了,她妹妹兩年前從劉園礦初中畢業,局裡統招到礦上的大集體。這個馮麗莉能量很大”,組織科長嬉笑着說,“連大集體的馬科長都很買她的帳。”
雖然焦化廠跟辛屯隻有一牆之隔,但他們是南灘公社的集體企業,除了每天直接從辛屯進一些不多的煤炭,兩個單位的日常來往并不多,職工間的相互調動也極少。
礦上把跨國戀愛的事情報到局裡,局裡面對于辛屯出現這種無法預測的新情況也是措手不及,過了幾天後給了意見,尊重當事人的意見,按國家政策辦理。
魏廣忠拿到這個意見,又琢磨了一段時間,老馮見了他,也在問這個問題。在西德專家組離開的前一天下午,他和李繼喜帶着翻譯正式見了老馮和穆勒,講十分高興穆勒在中國在辛屯收獲了他的愛情,作為馮遠莉單位的領導,他們不會幹涉個人生活問題,如果穆勒想要跟馮遠莉共結連理,就要按中國和西德兩個國家的政策辦。
穆勒不解什麼是政策,翻譯說指的就是國家的法律和兩個國家之間的國際法規和已有照會。
魏廣忠最後說,“作為朋友,我一是祝福你們,另外就是說你們倆人之間是跨國婚姻,結合的手續會很麻煩,你們倆要有充分的心理和時間上的準備。”
第二天,在招待所前送西德專家團時,魏廣忠特别同意馮遠莉來到招待所與接待組一起送行。
嚴德靜站在送行的接收小組隊伍中,看到在西德人離開的大轎車前,一個漂亮的女青年跟穆勒擁抱,哭得死去活來,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摟抱可是在辛屯從來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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