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胧兒并不覺得流蘇有什麼需要感謝蕭均衡的,但她拗不過流蘇,隻好攥着羊脂玉吊墜去找蕭均衡。
蕭均衡見她找了過來頗為意外,剛不還氣鼓鼓地誰也不願搭理呢嗎?
“給!”歐胧兒走到蕭均衡面前,不由分說地拽起他的右手,把那吊墜放到了他手心裡。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但蕭均衡還是在看到那吊墜的第一眼就把它認了出來。
“這吊墜怎麼會在你這裡?”
歐胧兒根本不想跟蕭均衡多說什麼,但想起流蘇的囑托,還是勉為其難地回道:“這是流蘇姐姐讓我還給你的。她讓我替她給你道歉,說不該在她父母之事上遷怒于你,然後謝謝你對她的不殺之恩,讓她有機會繼續查案。
對了,她還讓我告訴你,不用惦記她們母女對你的救命之恩,有人替你還過了。就這些!”
蕭均衡聽完歐胧兒的轉述,拿着吊墜愣了一會兒。
等回過神來,歐胧兒已經轉身準備走人了。
“等等!”蕭均衡叫住歐胧兒,“流蘇她,她為什麼不自己過來跟我說這些?”
歐胧兒這會兒覺得蕭均衡簡直面目可憎,都不對他犯怵了。
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譏笑道:“你忘了?還是你讓我帶着我的姐妹們看好她,不讓她自由行動的。還有盧明遠跟馮勝,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一樣,幾次三番派人過來警告,說是不準流蘇姐姐跟你走得太近。
流蘇姐姐被看得死死的,你還指望她來找你說這些,做夢呢吧?”
說完,歐胧兒看都不看蕭均衡一眼,直接扭頭就走了。
蕭均衡一人留在原地,捏着那枚吊墜怔怔地站了很久。
直到馮勝找來,告訴他人馬已經準備妥當,向他請示是否出發。
蕭均衡先是随口回了句:“那就出發吧。”
緊接着他又改口道:“先等等,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說完,他便把馮勝晾在一邊,一個人走到了歐胧兒此前暫居的院子。
此時,歐胧兒和她的小姐妹們已經打點好行囊離開了院子。
在院外守着的兩名禁軍侍衛看到蕭均衡後,立馬向他行禮。蕭均衡對他們點頭示意後,便推開門走進了院子裡。
剛跨過門檻,他便看到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發呆的流蘇。
他慢慢走過去,來到流蘇對面,輕聲道:“這麼冷的天,還坐在石凳上,會傷身體的。”
正在發呆的流蘇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她看到面前的蕭均衡後立刻對着他行禮。
蕭均衡繞過石桌,扶起流蘇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
流蘇不着痕迹地避開了蕭均衡的攙扶,也并未回應他這句話,而是問道:“郡王殿下此時不是應該已經出發去郡城了嗎?為何來到此處?”
蕭均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便索性閉口不言。
流蘇看着他一臉嚴肅沉默的樣子,不由得回想起十二年前的那個啞巴男孩兒。
她忍不住感慨道:“殿下如今這樣一聲不吭的樣子跟當年可真是一模一樣!”
聽到這句話,蕭均衡仔細地看了流蘇一眼,她如今不再是初見時的舞娘裝扮,換了一身碧雲天女俠的常服。應該是歐胧兒送她的,卻意外地與她的氣質極為相配。
在蕭均衡已逐漸模糊的記憶中,幼時的蘇六娘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哪怕因為洪災跟父親失散,每天饑一頓飽一頓的,但跟在母親身邊的小姑娘始終都把笑容挂在臉上。
而如今的流蘇卻從骨子裡透着一種沉靜,又或者說是沉寂。她的五官依稀還能看出幼時的樣子,精緻而又小巧。但她的臉上再也沒有笑意盈盈的表情,那對可愛的梨渦也再未出現。
看着流蘇始終平靜的面容,蕭均衡終于開口:“你現在的樣子卻跟小時候大相徑庭了。”
流蘇轉過頭去,避開蕭均衡的視線後回道:“殿下說的是,人都是會變的嘛!殿下時間寶貴,若是沒有什麼特别的事要同我說,就快些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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