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已經平息,劍還在往前。
在魔界開天辟地的劍,最後穿過虛空穩穩攔在了雲辭身前。
劍停住之後一個呼吸的時間,熾熱的飓風才自下卷起她的衣擺向上翻起。
旁邊的姳娘擡手将自己的挽的發髻扶住,順着像是一座山高大的劍身打量。
看到那直刺雲霄試圖穿天的尖端,想說的話都被哽住。
半晌,等風平息下來,她才組織好言語:“你們劍修做事都這麼嚣張的嗎?”回頭瞧見弓身單手抱臂的雲辭,驚道,“你怎麼了?!”
雲辭在見到這柄徒生出來的劍後,她體内一直安靜潛伏的魔氣開始躁動發狂。
左手曾經被胥同傷過的地方似在熱水滾過一番,魔氣順着經脈迅速湧向丹田處,卻忽的消散。
仿佛暴動隻為了告訴她這是胥同的手筆。
雖然很符合他的行事作風,但魔氣侵蝕靈力的感覺實在糟糕。
“是胥同。”雲辭一邊說着一邊垂眼往下看。
按理說這麼大的劍憑空出現,地面應該被毀掉才對。
可是看了才發現,這劍是從她們腳下某一片雲彩中刺出來的,像扇憑空生出的傳送門。
華光流淌的劍身倏然生出一個黑色的霧團。
緊接着,那團霧如水波一般層層蕩開,将周遭的雲霞攪散,也将紅光掩蓋。
雲辭結合剛才暴動的魔氣推測道:“他這樣做,是想我去魔界。”
人間和魔界并沒有通道,雲辭要找路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他怎麼知道你的位置?修士要是去魔界很容易生出心魔的。”
聽到沙啞的聲音,姳娘心疼地擡手輕拍雲辭後背,試圖用這樣的動作幫她減輕痛楚。
這輕柔的動作令雲辭擡眼露出抹笑來:“謝謝。”
姳娘眨眼:“我隻是看那些凡人都喜歡用這樣的動作......”
飄忽的視線對上那雙晶亮藏着繁星的眸子,假裝會錯意的話沒再繼續說下去。
攤手在身前凝出一個顔色絢麗的光點:“我攔不住也不能陪你去。”
“跟随靈力離身就能觸動夢境。”光點如飛瑩沒入雲辭手心,姳娘輕聲道,“可以将心魔......或者某些對你不利的東西困住。”
東西生出股暖意被雲辭輕輕握住:“這東西很有用。”
這句簡單的話認真回應姳娘難得生出的善意。
胸膛處此刻好像有一顆不知名的種子,生根發芽的細微動靜酥得手指不由顫了下。
“不會見妖就殺的修士沒多少。”姳娘重新别開眼,放下手後退一步,“你可要好好活着,别那麼快就死了。”
“好。”
霧氣在雲辭投身進去後就随着劍影一起消失。
姳娘習慣性的擡手朝着發髻摸去,指尖卻碰到了和珠钗不一樣質感的東西。
她将頭上多了的東西取了下來。
如綢似錦的花瓣包着如春日暖陽的蕊心,是那段郎情妾意裡姳娘最喜歡簪在發間的紅色牡丹。
屈指将那凝着濃郁香氣的夜露彈開,姳娘重新将花簪在發髻上。
“一個簡單的法術就想還我人情......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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