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垂眸間都透着冷漠和涼薄,擡手間妩媚纖弱的女子,便是朝陽公主,是他在心裡念了這麼多年的人兒,是他自從十三歲還是青澀少年之時第一次見後便再也揮之不去的一抹影子。站在門牆暗影下的葉潛,僵硬地伸出手,粗糙而修長的大手伸展開來,籠罩在這黑暗之中,在他眼前恰好将窗棂内低首撫琴的女子籠罩。他心内忽然湧起一種别樣的感覺,仿佛自己的手擁有了無限的力量,仿佛可以越過這别苑那不遠不近的距離,将那個女子握在掌心。他将伸展的手指緩緩并攏,看着那個女子的剪影恰好被攏在手心,唇角不由得泛起一點笑意。胸臆間一直快速跳動着的心終于平緩下來,原來自己如此急不可耐地跑來,如此偷偷摸摸地跑到她的别苑,也不過是要看看她,确定這一切都是真的,确定她一直都在那裡,從不曾離開。葉潛低頭回思這幾年的經曆,卻仿佛一場夢般,自己便是艱難地跋涉在夢中的一隻負重的老牛,負載着沉重的車轅,緩緩前行。可是如今,他隻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在自己終于可以站在這片繁華中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時,她依然在這裡,靜靜地彈着古琴,等着自己走上前。而此時的屋内,琴聲緩緩停下,朝陽公主垂眸望着這琴許久,終于道:&ldo;這把獨幽是侯爺生前最愛,如今人去了,這把琴也不必留下。&rdo;說着,她緩緩起身,吩咐錦繡道:&ldo;去把這琴燒了吧。&rdo;錦繡點頭:&ldo;是,公主。&rdo;當下錦繡親自抱了琴,帶着手下侍女出門燒琴,葉潛在旁聽到這一切,身影動了動,便靜靜地看着錦繡走到窗外燒琴。琴是古物,忽然烈火焚燒,驟然發出一聲哀鳴,然後便在烈火之中失了形狀。茗兒眼瞅着這一把名琴化為灰燼,歎了口氣道:&ldo;人去琴去,真是可惜呢。&rdo;說着這話時,她目光不經意間,恰好掃過葉潛所在的位置,當下不由得臉色一變,退後幾步,再皺眉細看,發現是葉潛,這才松了口氣。她不着痕迹地走到朝陽公主身邊,輕聲對朝陽公主道:&ldo;公主,牆下有人。&rdo;朝陽公主挑眉:&ldo;有人?&rdo;這時候錦繡已經燒完琴回屋了,聽到她這麼一說,皺了下眉:&ldo;茗兒,不許亂說,我怎麼沒有看到。&rdo;茗兒頗覺得委屈:&ldo;我剛才看得真切,剛才牆下确實有人,是葉大将軍呢!&rdo;茗兒這次記住了,那個葉潛啊,他已經不是公主手下的侍衛,而是大将軍,不可以稱呼人家葉侍衛了。錦繡望了望此時已經空無一人的牆角下,看向朝陽公主道:&ldo;公主?&rdo;朝陽公主搖頭:&ldo;罷了,不去理會便是。&rdo;茗兒見朝陽公主如此,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隻好委屈地開始侍奉公主梳洗睡下。片刻之後,朝陽公主卸了妝容,換了裡衣,斜躺在c黃上。她卻是也睡不着的,想着這些年的是是非非,從昔日的蕭桐,到後來的平西候,逝去的淮安候,以及剛才牆角之下驟然乍現的葉潛。她微微眯起眸子,感受着冬夜的沁涼。那個适才立于牆角之下的男人,她是再熟悉不過的,她親眼看着他從一個青澀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如今又在朝中數年曆練,終于成為本朝手握重權的大将軍。那個男人,無論走了多遠,都仿佛是她手中的風筝,風筝飛得再高,線卻依然牽在她的手中。想到他在牆角之下 自己的舉動,她泛起一抹從容的笑來,當下将纖纖玉手撫了撫如雲的秀發。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假如風筝一去再也不複返,那又該如何。她再次眯起媚人的眸來,唇邊溢出一絲低涼的歎息。假如風太大,風筝飛得太高,線便斷了。若是斷了,那就斷了吧。那個曾經匍匐在她裙擺下的少年,曾經拘謹得連看她一眼都會臉紅,曾經在她耳邊山盟海誓一遍遍地說着永遠不會離開,也曾經用火熱的胸膛将她緊緊擁抱在懷裡。假如這樣的熱情都可以隻是回憶裡的一抹痕迹,都會因為世事的變遷而失去了顔色,那麼她即使孤冷一世,又有何妨。想動這裡,她擡眸望了眼窗外,窗外的冬夜寂靜無聲,連落葉的聲音都能聽到。可是她卻從這帶着涼意的冬夜裡,可以感受到那個男子熟悉的氣息。他依然是沒有走的,就在這個别苑裡,靜靜地凝視着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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