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嘁,我娶了我家婦人之後,可沒看過别的女人第二眼……&rdo;&ldo;徐衡&rdo;,元煜忽然道,&ldo;我記得你的叔父曾在中山國做長史?&rdo;徐衡道:&ldo;正是。&rdo;&ldo;你去向他詢問詢問中山王之事。&rdo;徐衡訝然,&ldo;中山王?&rdo;&ldo;嗯。&rdo;元煜道,&ldo;生辰,生母,起居雜事,平日喜好,諸如此類,越細越好。&rdo;徐衡應了一聲,轉身離去。&ldo;殿下這是?&rdo;田彬不解。元煜淡淡道:&ldo;不過問問。&rdo;他看向西殿的方向,目中露出玩味之色。元煜望着空中的月光,心中雖疑雲重重,卻微微彎起了唇角。朝廷一直想撤藩,各諸侯國的花招層出不窮,元煜也見識過不少。京城裡比不上朔北有趣,不過,有這麼一件趣事,也不錯呢。太和苑的夜晚甯靜,初華百無聊賴,睡得很早。将到人定之時,她忽然聽到鴿子咕咕的聲音。心中一訝,她連忙起身,跑到窗前。果然,一隻灰鴿子停在窗台上,腳上拴着一小段細竹筒。初華将竹筒小心地取下來,取出裡面的紙條。齊王至京城,即刻東門晤。初華的心沉下,盯着紙條,雙目映着火光,銳利如刃。甘棠宮的宮牆不算很高,湯苑裡,挨着圍牆有一棵漂亮的大松樹,枝頭伸出了牆。初華敏捷地攀上去,輕松地翻出牆外。陳紹選的地方離甘棠宮不遠,望着燈火明亮之處,就是東門。初華躲開一隊夜巡的衛兵,快要到的時候,突然,橫裡伸來一隻手,将她拉到旁邊。&ldo;初華!&rdo;月光淺淡,照在陳紹的臉上,兩道濃眉下,眼睛笑得彎彎。&ldo;阿紹!&rdo;初華見到他,也很高興,卻又不由地埋怨,&ldo;你呀……這可是禁苑,你潛進來被捉到,可是要掉腦袋的!&rdo;&ldo;我才不怕。&rdo;陳紹笑着說,&ldo;你都不怕,我怎麼能怕。&rdo;初華看着他,歎口氣,臉色一整:&ldo;你說齊王來了。&rdo;&ldo;嗯。&rdo;陳紹點頭,&ldo;今日我在街上,正看到齊王入城。&rdo;初華的手緊緊攥起。&ldo;我又到齊王府去打聽,正遇到裡面的管事對仆人說,齊王明日要到太和苑赴宴,要他們好生準備。&rdo;&ldo;明天?&rdo;初華目中寒光閃過,望着遠處東門上的燈火,心中已經有了主意。&ldo;初華……&rdo;陳紹看着她,有些不安,&ldo;還是我來吧,你……&rdo;&ldo;不,我要自己來。&rdo;初華低低道,聲音決然。她沉默了一會,看向陳紹,&ldo;你不必擔心我,我不會出事。&rdo;陳紹有些猶豫,點了點頭。&ldo;我也不知道将此事告知你是對是錯。&rdo;他苦笑道,&ldo;老何他們要是知道,一定會宰了我。&rdo;初華也笑,提到他們,臉上露出柔和之色:&ldo;他們好麼?&rdo;&ldo;好,老何帶着一群人回家種地,他婦人高興死了。&rdo;初華笑起來。&ldo;你們都放心,等我這邊完了事,立刻就回去。&rdo;她說。陳紹颔首,也笑笑:&ldo;好。&rdo;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又一隊夜巡的軍士朝這邊走來。&ldo;回去吧,小心些。&rdo;初華對陳紹道。陳紹答應,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她:&ldo;你也一切小心。&rdo;說罷,轉身而去,未幾則消失在樹叢中。夜色漸深,元煜正打算歇息,内侍忽然來禀報,說舞陽侯夫人來用湯苑。元煜訝然,想起那日太皇太後給呂婧賜湯的事,颔首道:&ldo;打開湯苑,請侯夫人用浴。&rdo;内侍答應退下,沒多久,殿外傳來一聲輕笑:&ldo;表兄好閑情。&rdo;元煜擡眼望去,呂婧笑盈盈地走進來。夜裡風涼,她身上披着一件裘衣,卻絲毫沒有臃腫之态,步履搖曳,珠钗墜墜,還未近前,身上的香氣已經飄來,似蘭似麝。&ldo;表妹。&rdo;元煜微笑。&ldo;這般深夜,本不該來叨擾,隻是近日陪着祖母遊苑,身上困乏,念着好好沐浴一番。&rdo;呂婧柔柔地說。元煜看着她,道:&ldo;表妹不必客氣,湯苑就在殿後,但去便是。&rdo;呂婧一笑,款款行了個禮,轉身而去。湯殿裡點上了燈,燦燦一片,如同星辰。湯池中霧氣缭繞,蛟紗輕拂,更如同仙境一般。呂婧看着這美景,脫下狐裘。&ldo;夫人。&rdo;侍婢走過來,道:&ldo;夫人吩咐之事,都備好了。&rdo;呂婧道:&ldo;知道了。&rdo;侍婢有些猶豫:&ldo;夫人,殿下要是不來怎麼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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