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知道,對于懷恩侯夫婦,他已經手下留情。窦芸弑君,其罪足以滅族,而皇帝并未如此。且徽妍知道,他并沒有沒收窦誠在南陽老家的祖産,夫婦二人回鄉之後,仍會有富足的生活。皇帝曾對徽妍說起過他厚待懷恩侯的原因。當年他娶窦妃,是遵從先帝之令,隻做了一年夫妻,情義亦是淺淡。窦妃臨終之時,擔憂父母孤老無依,求皇帝照拂,皇帝應許了。而後來皇帝雖遠走奔波,窦氏仍然對他關懷有加,故而皇帝登基之後,對懷恩侯禮遇有加。徽妍不是世事懵懂的少女,自己經曆過許多風雨,明白世事無常。皇帝的話,或許是為了安慰她,但她知曉,他的确并非一個冷漠自私的君王。如今,懷恩侯府出了這樣的事,徽妍深知皇帝的為難。丞相和廷尉再來向他禀報後續之事的時候,徽妍照例回避,而等到散了之後,她看見皇帝坐在榻上沉默良久,雖看不清面容,卻知曉他心思定然很是複雜。宮人端着藥碗過來,徽妍接過,猶豫一下,走過去。聞得腳步聲,皇帝擡眼,見是徽妍,眉間神色柔和了些。&ldo;又是那藥?&rdo;他瞥一眼藥碗,立刻露出嫌棄之色。&ldo;良藥苦口。&rdo;徽妍一邊将藥碗放下,一邊接過宮人遞來的水杯,&ldo;陛下若嫌苦,飲了漱口便是。&rdo;皇帝沒多說,拿起藥碗,探了探冷熱,皺着眉一氣灌下,末了,又即刻拿起水杯,連喝幾口。所有事完成,不過彈指間。方才那個深沉的君王,忽而變成了小兒一樣。徽妍看着,忍俊不禁。宮人将藥碗等物收走,皇帝看着徽妍,忽然将她摟過來,把頭埋在她的腹部,深深吸一口氣。徽妍也摟着他,片刻,同情地說,&ldo;陛下,若有煩惱之事,與妾說一說也好。&rdo;&ldo;說了又如何,&rdo;皇帝低低道,&ldo;說了你又不會留下。&rdo;徽妍愣了愣,一臉莫名。皇帝擡頭,滿臉不高興,&ldo;丞相說,你我還未成禮,你逗留在宮中不妥。&rdo;呃……?徽妍沒想到他煩惱的竟是這個,啼笑皆非。皇帝的身體康複,而婚期日益臨近,徽妍也不好再留在宮中。丞相委婉地向皇帝提起此事之時,皇帝雖不太樂意,卻沒有反對。徽妍自然也不會反對。蒲那和從音知曉她要走,頗有些舍不得。徽妍跟他們數了數日子,又說他們如果實在想他,可以讓皇帝派人送他們去王璟府中。皇帝正在一旁跟劉珣說着過幾日就帶他去上林苑射獵的事,似乎沒聽到一樣。待得諸事安排妥當,第二日清晨,徽妍和王萦收拾了物什回府幾輛馬車停在漪蘭殿前,皇帝許是有事,沒有來,出乎意料,一輛馬車上竟坐着劉珣。&ldo;我來送二位。&rdo;劉珣微笑。徽妍雖仍想再見見皇帝,但見讓劉珣來,亦知曉是了不得的面子,忙與王萦向他見禮。馬車有兩輛,皆是宮眷出行時常用的軒車,精美而寬敞。徽妍乘前一輛,王萦乘後一輛。登車之前,王萦看看徽妍,忍不住問劉珣,&ldo;陛下如何不來?&rdo;劉珣道:&ldo;誰說他不來?&rdo;王萦一愣,順着他意味深長的目光瞅向徽妍的那輛馬車,未幾,忽然明白過來,睜大眼睛。宮人撩起車帏,徽妍才進去,蓦地看到了裡面的人,幾乎吓一跳。皇帝一身常服,坐在車内,見她驚詫的模樣,似乎很是自得。這般事,徽妍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瞪着他,深吸口氣,面上卻露出笑容。不待她行禮,皇帝伸手一把将她攬到身旁,對外面的人道,&ldo;啟程。&rdo;侍從應下,未幾,馬車辚辚走起。&ldo;陛下要親自送妾回家?&rdo;徽妍問,目光閃閃。&ldo;也不單是為送你。&rdo;皇帝卻緩緩道,&ldo;朕今晨想起,還有事要往别處,正好順道。&rdo;徽妍訝然,他卻不多說,摟着她閑話别事。車駕一路馳出未央宮,行不足一刻,忽而停下來。&ldo;陛下,到了。&rdo;侍從在外面道。皇帝應了,帶她下車。待得雙足落地,徽妍往四周望了望,恍然一怔。隻見面前的街道和高牆,皆是熟識,還有面前的宅門,正是自己出生長大的故宅。再往身後瞅去,王萦亦下了車,同樣滿面詫異。&ldo;入内吧。&rdo;皇帝卻不多解釋,笑了笑,拉着徽妍入内。這故宅,徽妍歸朝之初曾經來過,也帶王萦來看過。當時見出入的人皆是陌生,亦修葺一新,想着應該已經被賜住了新的人家,便沒有再回來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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