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漢庭重兵為後盾,投靠郅師耆的部衆與日俱增,未出十日,王庭東邊諸部皆歸右日逐王麾下。而郅圖水以北,及各方無主觀望諸部,也紛紛派人聯絡,效命右日逐王。雖然右賢王仍占着王庭,但漠北歸屬,已成定局。事情大體落定,皇帝離開長安多日,也不再逗留。将漠北之事交由杜焘坐鎮之後,皇帝禦駕在北軍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往中原開去。蒲那和從音從前一直聽母親說長安,如今終于要去,一路上皆是興奮。坐在馬車上,一會問長安還有多遠,一會又問,是不是過了那座山就會到了?&ldo;大軍到長安,最快也要二十日。&rdo;最終,還是皇帝給出了權威回答。歇息時,他讓軍士取來地圖,在蒲那和從音面前攤開,&ldo;從蒲奴水出發,到範夫人城,往東南,過了朔方,才到司隸,最後才是長安。&rdo;蒲那和從音看着他在地圖上指指點點,茫然地睜着眼睛,似懂非懂。徽妍在旁邊看着,不禁苦笑。他二人不過幼兒,連字都未識得全,怎會看得懂地圖?皇帝卻似乎全然不這麼想,指着上面一個個地名,耐心地解說。&ldo;弘農?&rdo;蒲那認出其中一個地名,立刻道,&ldo;那是徽妍的家!&rdo;&ldo;長安是舅父的家!&rdo;從音也跟着說。兩個小兒正叽叽喳喳地圍着皇帝說話,這時,軍醫送了藥來,徽妍接過,對皇帝道,&ldo;陛下,該換藥了。&rdo;皇帝應了一聲,自然地擡起左臂,拉起衣袖。徽妍坐到他身旁,将布條拆開,清理傷口,換上新藥。她動作一向很輕,皇帝也從不說疼。但從音卻似乎很擔憂,挨在徽妍旁邊看着那傷口,小臉上都是緊張。&ldo;舅父痛痛……&rdo;徽妍塗藥的時候,她忍不住小聲說,還輕輕往上面吹氣。徽妍和皇帝都不禁笑起來。皇帝用右臂将從音抱過來,道,&ldo;舅父不痛。&rdo;徽妍語重心長:&ldo;居次若覺得痛,日後可就要小心,走路莫跑得那麼快。&rdo;皇帝聽着,啼笑皆非,想說這傷是箭創,與從音走路何幹?才要說,卻見徽妍朝他使眼色。從音問皇帝:&ldo;舅父也是跑得太快摔倒麼?&rdo;皇帝愣了愣,張張口,看了徽妍一眼,終是違心地說,&ldo;呃……是。&rdo;&ldo;居次聽到了?&rdo;徽妍趁熱打鐵,&ldo;看這傷口,多痛!要流好多好多血!&rdo;從音連忙應一聲,躲到皇帝懷裡不敢再看。蒲那笑她:&ldo;怕痛!羞羞!&rdo;徽妍立刻道:&ldo;王子也是,昨日你又去爬馬車,莫以為我不知!&rdo;蒲那吐吐舌頭,也讪讪地躲到皇帝身旁去。看到四隻眼睛在皇帝懷裡無辜地瞅着她,徽妍有些無奈。&ldo;女史的話都聽到了?不許亂跑不許爬車,摔下來都痛痛。&rdo;皇帝不緊不慢地說,臉上卻滿是寬慰,瞥了瞥徽妍,得意洋洋。☆、????大軍一路往南,數日後,到達朔方。皇帝在朔方停留兩日,與邊境郡守和軍将議定了對匈之策,再啟程,往長安而去。進入漢境之後,越往南,風物越是與匈奴迥異,蒲那和從音也越是好奇。連綿的農田,齊整的道路和鄉邑,成片的屋舍和樓台,在兩個小童眼中無不新鮮。不過他們最感興趣的,是熱鬧的街市。過西河郡、上郡的時候,車馬入城,他們就一直趴在車窗上往外看,盯着路邊各種各樣的食物和小玩意看個不停,滿是眼饞之色。徽妍也曾想帶他們去逛一逛,但皇帝每日趕路,行程緊湊,徽妍怕擾了正事,便想着索性等到了長安再帶他們去好好玩一玩。當終于進入京畿之後,皇帝按慣例,駐跸甘泉宮。宮正嚴昉早得了通報,備好一應之物,迎接禦駕。蒲那和從音第一次住進皇帝的宮殿,看着與匈奴大帳迥異的重檐庑頂,巨柱高台,張大眼睛。他們住的宮室,是皇帝寝宮的偏殿,裡面有湯池。徽妍帶他們去沐浴的時候,兩人看到湯池就興奮地叫起來,玩鬧嬉戲的聲音,皇帝的寝宮都能聽得到。嚴昉正向皇帝禀報宮中事務,聞得動靜,不禁往那邊瞅了瞅,卻不敢走神,繼續問,&ldo;陛下,可是仍照往常一般,在甘泉宮留宿一夜,明日便回長安?&rdo;皇帝神色舒展,将目光從偏殿的方向收回來,唇邊帶着淡淡的笑,&ldo;多留一日,後日再走。&rdo;嚴昉忙應下來。心下不禁詫異。皇帝行事,一向頗有規矩。寝宮附帶的偏殿雖多,他也從未賜住過任何人。莫說賜住,連通行也嚴格。三四個月前,懷恩侯夫人和侯女窦芸到甘泉宮來,嚴昉覺得她們與皇帝一向親近,便多方通融,窦芸到皇帝寝宮來他也不阻攔。沒想到卻被皇帝罰俸半年,從此以後,無論何人到主殿來,沒有皇帝的诏谕,他都不敢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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