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知道徽妍心情,亦不反對,隻得應許,卻叮囑道,&ldo;你去歸去,但隻可留在長安,切不可一時沖動便到匈奴去!那般兇險之地,豈是你這般閨秀可涉足,好不容易回來,躲得遠遠才是!&rdo;說罷,又向張挺一禮,&ldo;張内侍,老婦素知徽妍在匈奴多年,得内侍照拂甚多,老婦感激,自不待言。小女性情,内侍想必亦是知曉,心血起來,執拗難勸。此番往長安,老婦便将小女交與内侍,一旦小女要行莽撞之事,還望内侍務必攔住,或告知平準府周令丞,萬勿由她任性!&rdo;&ldo;母親……&rdo;徽妍窘然:&ldo;母親之言,兒謹記便是,不必如此……&rdo;張挺苦笑,向戚氏一禮,&ldo;夫人放心,夫人所托,老夫自當照辦。&rdo;戚氏這才放下心來,颔首,&ldo;有勞内侍。&rdo;半個時辰後,徽妍收拾好了物什,家人也備好了車,告辭家人之後,随着張挺上路。馬車疾馳在鄉間颠簸的道路上,徽妍卻覺得不夠快,想着萬裡之外的王庭,雙手冰涼。她想起自己離開時,曾囑托郅師耆照顧好蒲那和從音,而方才問張挺,他也不知郅師耆下落。他們在一起麼?徽妍心中倒是希望如此,他雖然追随者不如别的兄弟多,但至少不會加害蒲那和從音。他現在如何?有無危險?郅師耆曾說,兄弟們都是狼。這話不錯,尤其是現在這樣陷入大亂之時,誰被誰殺掉都不足為怪。……徽妍!郅師耆說,我等日後長大了,就到長安去看你!……去看蓮花!閉了閉眼,徽妍又想起了告别時,蒲那和從音紅撲撲的笑臉。……你也保重。郅師耆看着她,臉上雖失望,卻還是笑了笑。心隐隐作痛,眼眶一熱,眼淚再也止不住。她忽然很懊悔。她覺得自己就像郅師耆說的那樣,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她明知這些事很可能會發生,明知蒲那和從音依賴她,信任她,卻還是走了。她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們是單于和公主的兒女,會被照顧得很好。可是現在呢?如果自己當初沒有走,她至少可以陪着他們,不用像現在這樣焦慮煎熬……徽妍把頭靠在隐枕上,低低抽泣,心如亂麻。塞外的亂事,對長安的繁華沒有絲毫影響。徽妍入城之時,仍見到大隊胡商出入城門,駱駝和車馬載滿貨物,行人接踵摩肩,形形色色,與往日無異。直至進了未央宮官署,到了大鴻胪府裡,徽妍才陡然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屬官們進進出出,步履匆忙,還未到堂上,徽妍就聽到裡面傳出一陣叽裡呱啦的聲音,似漢話又不似,夾雜着濃重匈奴口音。待得入内,隻見大鴻胪承正坐在上首,案前坐着一個人,匈奴打扮,衣飾頗貴氣,卻神色憔悴。大鴻胪承聽着他說話,一臉無奈,見得張挺和徽妍進來,如逢大赦。&ldo;内侍與女史來到正好!&rdo;他忙起身,過來行禮,&ldo;内侍、女史,快快來,這匈奴人漢話說不清,譯人又都被丞相府召去了,二位快快幫我聽一聽,他說的甚?&rdo;徽妍方才進來的時候就覺得那匈奴人有幾分面熟,卻想不起是否見過,正思索着,張挺忽然道,&ldo;這不是……溫羅骨都!&rdo;說罷,忙上前行禮。溫羅也認出了張挺,大喜,忙還禮,一臉釋然,用匈奴話對他說了一通。徽妍想起來,這位溫羅骨都,她的确見過。骨都,即骨都侯,其職為單于近臣。這位溫羅骨都,年過四十,身形瘦小,徽妍與他交道不多,但知道他很得單于信賴,且奉命輔佐太子。張挺問候溫羅,說到太子,溫羅突然眼睛一紅,嚎啕大哭起來。幾十歲的人,當衆痛哭流涕,外頭許多人都好奇地望進來。大鴻胪承與張挺面面相觑,忙一邊勸慰,一邊請溫羅坐下,有話細說。徽妍也在一旁坐下,聽溫羅叙述,方才明白。就在他們歸漢之後不久,烏珊單于感到身體日漸不好,知道該安排後事了。王庭的形勢,他很是清楚,擔心太子鎮不住各部,很是心焦。溫羅看出了單于的憂慮,向單于提議,或可向漢庭求助,兩國和平多年,若匈奴亂起,中原亦無益處。若漢庭支持太子,諸部必不敢造反,可保傳位平安。烏珊單于考慮之下,亦覺得溫羅之法是出路,便即刻派溫羅到長安來見皇帝。但與此同時,烏珊亦提防漢軍借機乘隙而入,進攻匈奴,故而溫羅與漢庭商議時,甚是謹小慎微,以緻拖延了時日。漢匈兩地通信不便,單于去世、匈奴生亂的事,溫羅還是從大鴻胪府得知的,故而即刻趕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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