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曾。&rdo;&ldo;既不曾有,便還不能作數。&rdo;&ldo;可或許能讓母親不那麼着急。&rdo;王萦撇撇嘴,&ldo;我們家的親戚都是弘農人,識得的必也是那些鄉邑之家。兄長若回了長安,二姊能選的人便大不一樣了。&rdo;徽妍莞爾,忽而想到離開長安之前的那夜,長姊和姊夫說的話。那日黃昏,周浚從府衙回到家中,王缪與他說起司馬楷送徽妍與王萦回來的事。&ldo;又欠他人情,定當好好酬謝一番才是。&rdo;王缪說着,笑笑,忽而看向徽妍,&ldo;說來,我今日想着,司馬府君倒是個不錯的人選。&rdo;徽妍的心撞了一下,面上卻平靜,&ldo;人選?什麼人選?&rdo;&ldo;你夫婿的人選啊。&rdo;王缪拉着她的手,笑眯眯地說,&ldo;我上次回家,母親就叮囑了我幾番,說要我等在長安為你覓一門親事。&rdo;徽妍聽得這話,臉上的熱氣再也無法掩飾,蹭蹭紅起來。&ldo;說實話,這親事實不好尋。長安的世家子弟,誰人不是二十歲之前便成了家,剩下的那些,不是家世不行便是人品太差。我們這般人家,總不能找個門戶低的,失了父親面子。可巧,司馬府君是正好,品貌端正,還是尚書丞,豈非天作之合?&rdo;周浚想了想,搖頭,&ldo;他有一雙兒女,徽妍卻從未嫁過人。與他成了家,豈非未過門便成了母親?不妥不妥。&rdo;王缪&ldo;啧&rdo;一聲:&ldo;有兒女又如何?娶過婦,才知曉成家不易,知曉疼人。我聽說,早在他剛剛喪妻之後,往他家的媒人就不曾斷過。可司馬府君怕娶了個對兒女不善的新婦,總不敢應承。徽妍可不一樣,司馬府君與徽妍相識,知根知底,全長安也尋不出一個比徽妍更配他的女子了。&rdo;&ldo;他對徽妍知根知底,你對他知根知底麼?獨身許多年,說不定早有妾侍。&rdo;&ldo;莫胡說,我從未聽說他有妾侍。&rdo;&ldo;人家有妾侍會與你說?&rdo;&ldo;你不信便去問啊……&rdo;這件事,王缪起個頭,在與周浚的拌嘴中結束。徽妍又羞又窘,雖然心中十分盼望,卻不敢明說,隻覺當年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又回來了。幸好後來王缪對她說,一定會去打探明白,若真是不錯,便去問意……&ldo;二姊,你笑什麼,怎不說話?&rdo;王萦不滿地說。徽妍将臉上的傻笑收起來,道,&ldo;母親也不過是托親戚們問問,此事還未定。&rdo;王萦急道:&ldo;可母親若是覺得誰好,定了呢?&rdo;&ldo;什麼定了?&rdo;陳氏走進來,聽得王萦的話,問道。王萦看到她,讪然,瞅瞅徽妍,道,&ldo;長嫂,我是擔心母親給二姊挑了個不好的夫婿。&rdo;&ldo;放心吧,不會差。&rdo;陳氏笑着說,一臉神秘,&ldo;今日家人去請大伯母、二伯母,她們都說,挑中乃是無雙俊才。&rdo;&ldo;……那張公子,雖說家中田産是比不上弟婦這邊,可人品好啊。&rdo;大伯母于氏将一枚蜜餞放入口中,&ldo;娣婦,此人可是純孝。父親過世,他按周禮所言,守喪三年,不食ròu不飲酒,穿斬衰卧糙鋪,連郡守都知曉了,要舉他做孝廉。&rdo;戚氏颔首:&ldo;如此說來,他是個孝廉。&rdo;&ldo;還未定下,可風聲傳得緊,八成是了。&rdo;戚氏與下首的王璟、陳氏對視了一眼,微笑:&ldo;不知這位張公子年紀幾何?&rdo;&ldo;三十七。&rdo;于氏見衆人面上笑容斂了斂,忙道,&ldo;這是鄉間算的歲數,總要加上兩年虛歲,從實說,張公子也就三十五。&rdo;說罷,再轉向戚氏,語重心長,&ldo;娣婦,徽妍也不小了啊,都二十四了,女史配孝廉,豈不正好?&rdo;……&ldo;……若說弘農有誰人能配徽妍,我看,也隻有趙公子了。&rdo;二伯母胡氏滔滔不絕,&ldo;娣婦與賢侄都是文靜脾性,鄉邑之地不乏刁滑之輩,爾等偌大個家,總須有個說話硬氣之人幫忙撐一撐。故而徽妍要招婿,須得招個強壯之人。這位趙公子,乃趙裘趙公次子,今年二十三,還未婚配,年紀比徽妍還小些。&rdo;&ldo;趙裘?&rdo;王璟聽到這名字,皺皺眉,&ldo;可是陽邑那位屠戶?&rdo;&ldo;正是!&rdo;胡氏道,&ldo;陽邑距這家中也就半日路程,徽妍若想回來看一看,可是便利得很。&rdo;陳氏與戚氏相觑一眼:&ldo;可……這位趙公是屠戶。&rdo;&ldo;屠戶又如何!&rdo;胡氏道,&ldo;侄婦,可切莫看不起屠戶,趙公三四年前就不做屠戶了,在郡中置了十幾頃地,如今亦是個體面人家。他們家,如今隻缺個能書善文的婦人,也是恰巧,丈夫前幾日在鄉宴上遇了趙公,與他說起徽妍。趙公甚是滿意,他說了,年紀大些也無妨,嫁妝也好說,四頃田産便是。隻要人過去,必當親女兒一般疼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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