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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頁(第1頁)

楚王在她身旁坐下,忽而喚來環列之尹,&ldo;宮中的郎中可還有缺?&rdo;環列之尹愣了一下,道,&ldo;還缺左郎中。&rdo;楚王颔首,瞥了瞥倉谡,&ldo;便讓那庸人充任。&rdo;衆人皆詫異,楚王卻不多說,吩咐禦士前行。馬車辚辚走起,阡陌看着倉谡錯愕的臉被人潮擋住,仍有些回不過神來。&ldo;侶,&rdo;她看向楚王,狐疑又高興,&ldo;你……&rdo;&ldo;他打鬥不錯。&rdo;楚王望着前方,表情淡淡,&ldo;守宮護衛正好。&rdo;阡陌哂然。守宮護衛,倉谡在庸國好歹也是個大夫啊。&ldo;嫌低?&rdo;楚王瞅她。&ldo;不低。&rdo;阡陌忙否認。楚王鼻子裡&ldo;哼&rdo;了一聲,表情嚴肅,袖子底下,手卻将她握得牢牢。&ldo;以後不許教我學齊桓公。&rdo;他說。阡陌愣了愣,這才想起幾天前争執的時候,自己的确提過齊桓公,&ldo;為何?&rdo;楚王一臉鄙夷:&ldo;他不長進,晚年昏聩,氣死管仲,死相凄慘,最不可學的就是他。&rdo;阡陌哭笑不得。看着楚王認真的臉,她卻沒有笑出來。她記得,這個人的确是個少有的稱霸之後仍然清醒的國君,齊桓公那樣令人唏噓的命運,并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ldo;侶,&rdo;她想了想,低低道,&ldo;你不會,你比他好。&rdo;楚王看看她,眉梢微擡。雖神色依舊鎮定,阡陌卻在那眼角裡看到了笑意。他沒有接話,衣袖下,他的手卻握得更緊。&ldo;陌,&rdo;少頃,他開口,&ldo;我們,再不吵了好麼?&rdo;他的聲音很輕,卻是清晰。心好像被清泉灌進,多日沉積的彷徨和苦楚,也像暖陽下的冰,點點消融。等一下,他還沒道歉……阡陌瞅瞅他,他也瞅着她。那臉色有些緊張,似乎生怕她不答應。算了……阡陌雖然知道不吵似乎不可能,但态度可貴。她反握着他的手,指腹輕撫着那握劍而出的厚繭上,無奈地彎彎唇角,&ldo;好。&rdo;阡陌遇刺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王宮之中,人人皆知。沒多久,穆夫人亦知曉。她詫異十分,&ldo;何人所為?&rdo;寺人錄道:&ldo;不知,聽說已經交給了司敗。&rdo;穆夫人颔首,眉頭卻微微皺起。鄭姬坐在一旁,面色沉靜。她将一盤切好的梨放在穆夫人面前,道,&ldo;夫人擔心樊姬麼?&rdo;&ldo;擔心她?&rdo;穆夫人輕嗤,&ldo;她有大王護着,心頭ròu一般,擔心她做甚。&rdo;說罷,她歎口氣,自嘲,&ldo;隻是那事才過不久,又出此事,大王少不得又要想,老婦可是還不死心。&rdo;越姬在一旁聽得這話,道,&ldo;夫人快莫多想,那樊姬不識儀禮,連大王都不放在目中,前幾日還被大王送到了宗廟裡。想來是在别處又惹了何人,派刺客除之而後快。&rdo;說罷,頗有些解氣,&ldo;可惜失手了。&rdo;穆夫人看她一眼:&ldo;什麼可惜,那是刺客。&rdo;越姬自知嘴快失言,忙道,&ldo;是是,妾是說,可惜那些刺客都死了,無人可審。&rdo;穆夫人吃一塊梨,沒有理會。這個越姬,自從上次被楚王懲罰,氣焰明顯收斂了許多。她不再像從前那樣,不愛應付穆夫人,便連拜見問候都敷衍。她每天都會到穆夫人的宮裡來,像鄭姬一樣陪她說話,侍奉起居。穆夫人何嘗不知道她的心思,一個失勢的寵姬,沒了依靠,便想着來巴結她這老婦。這越姬終于知道,在宮中,光靠國君的恩寵是多麼單薄。隻是她态度雖有,卻實在不夠精明。往日的那些快言快語,在失勢之後,也再沒了玲珑心思,顯得愚蠢起來,讓穆夫人愈加厭煩。越姬見穆夫人不搭理,心中後悔,看向鄭姬。卻見鄭姬神色如常,低頭整治着果物,似乎全神貫注,對她們方才說的話,全然不覺。越姬心中暗鬧她不幫忙,正想再說些什麼彌補彌補,忽然,殿外的寺人匆匆上堂,說司敗府的人來了。堂上的人都詫異不已,但經過上次的事,沒有人再敢怠慢楚王派來的人。司敗上堂時,除了穆夫人,旁人都站到兩旁,鄭姬和越姬亦匆匆回避。司敗對穆夫人畢恭畢敬,見禮之後,穆夫人看着他,似笑非笑,&ldo;不知司敗前來,所為何事?若又是拿甚刺殺之事來問,可是尋錯了取出,老婦深居宮中,内外臣仆皆可為證。&rdo;司敗忙道:&ldo;禀夫人,臣前來,并非為夫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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